禁军各自领了队伍走了,李汉便跟着月沂南,见他望着流灯发呆,便默默站到一边,没一会儿就憋不住了:“月大人,你们暗庭都可以随便露脸的?”
“谁说我露脸了?”月沂南挑眉望着他。
“这……易容?”
不敢露脸,不会是个面瘫吧,所以才会易容了这么好看一张皮!李汉暗暗腹诽。
他望着月沂南的皮,一时间看怔了,怎么美得像姑娘似的?
月沂南不明白李汉为什么看着他乐,冷恹恹开口:“当然——不是,我有脸为什么要易容?”
“……暗庭不都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吗?”
“谁说的,上一个见我真容的人坟头草已经很高了。”月沂南转头继续看着灯。
李汉倒吸了一口气,后退半步捂着脖子作悲凉状:“那我我我——”
月沂南笑笑,并未答他,转而换了个话题:“讲讲吧,此事来龙去脉,禁军为何瞒报?”
不是你告的状?李汉“唔”了一声,试探道:“您……不知道?”
“讲不讲?”
这人瞬间点头如筛糠:“近日自江南入都了一批商队,驻留当天便……无影无踪了。”
“当时这事风声不大,我以为随便搜搜把人找到就行,没想到几天了也没个结果。”
“还没来得及上报,就被暗庭逮了个正着,陛下便怒了。”
月沂南挑眉:“就罚你巡夜?未免轻了些。”
李汉咽了口口水:“下官不敢了。”他生怕这尊佛再去告告状,那整个禁军都得告老还乡。
月沂南摇摇头:“陛下年轻,仁慈了些,若是有朝一日让我发现禁军的不忠,可就不是巡夜这么简单了。”
“是,月大人教训的是,下官定誓死效忠陛下!”他眼里有十二分的认真和笃定。
“报告大人!紫萱大街出现了灯火,十分可疑!像一支队伍!”探星阁来报。
月沂南颔首,吩咐了瑶池的禁军几句,转身点地而起,消失在了漆黑的楼阁间。
他朝着紫萱街去,最后停在了灯火上的黑暗里,死神一样注视着身下的一切。
灯火源自白将军府,一串仆人从府中搬出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正安置在马车上,为首的一位青袍男人与身边人交谈了几句,便有准备出发的样子,去哪不得而知。
一长串队伍,喧闹壮观得像掖庭炸了,囚犯倾泻而出,匿在黑暗里,到哪都是定时炸弹。
月沂南抬眼望向远处,就见将军府几米外的一个黑影鬼鬼祟崇的搬运着什么。他扯了扯嘴角,像想到了什么,眼里尽是嘲笑。
李汉受令,潜伏在紫萱街周围,没有月沂南命令不得暴露。
他远远望着灯影闪烁,不禁发了呆。
“锃——”忽然一根金针猛地从灯火里飞来,连带着一张纸条死死钉在了李汉脑袋边的柱子上,余音久久未了。
李汉吓了一跳,但反应迅速地取下金针,看完微微一笑,立率禁军堵到了将军府跟前。
他见房顶的月沂南朝他示意一下,就又消失在黑暗里。
禁军来时,那抹黑影就在撤离,月沂南紧跟上去,飞檐走壁愣是没弄出半点声响,在他离黑影一步之遥时,那人突然停下不跑了,扔下了一个人高的麻布袋,掉在地上一阵闷响。
月沂南来不及追人,迅速抽出金针钉了过去,金针行得飞快,划过长夜后居然才堪堪刺入黑衣人脚踝,那人踉跄了一下,消失在夜里。
月沂南蹩了眉,他想:坦白从宽多好,偏偏又有一个人上赶着要死在他的毒针下。
他跃下楼靠近那个麻布袋,一阵恶臭便熏得他头昏脑涨,他嫌弃地用针挑开一道口子后,里面的尸脓流了一地。
“……”
那人是怎么背着跑了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