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婷后来明白了,一味的隐忍,也换不来一个安稳的家,要说在那个家里最让她欣慰的,就是生下女儿,雨昕是她的心头肉。
离开也是一种解脱,她当时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人生有许多坎,她只不过是迈过其中一道而已,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女儿和她相依为命。
她很快就想通了,为母则刚,为了女儿,她吃再多的苦也要撑下去。
她身无所长,只能到工厂去打一些零工。
雨昕上学是不需要学费的,感谢国家的九年义务教育,她只要赚取食宿就好,有很长一段时间,母女二人十分节俭。
一年后,工厂效益不好,搬厂了,迁到了内地,听说那里的工人工资更低廉,夏婉婷失业了,工作没着落,她开始焦虑,失眠,食欲不振,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她再一次认识到没有文凭,没有一技之长的无奈,长长督促女儿认真学习。
差不多半个月后,她终于找到了工作,是在包子铺里打下手,那是一对中年夫妇,为人和善,认识久了,他们也愿意教她做包子,并告诉她和面和调馅的配方比例,做出既好吃又有卖相的包子。
他们家的包子卖得特别好,因为表面松软,还能拉丝,馅也调的特别好吃。
以前他们也有对手,没有一家做的比他们家的好,到最后就他们生存了下来,那些家开了一家倒一家。
这间包子铺就是从那对中年夫妇的手上盘下来的。
他们赚了钱要回老家去了,临走的那段时间找她谈过,问她有没有意向盘下铺子,转让费也没有多要,他们当时是从别人的手里转过来的,花了三万,现在要转出去,也开了三万多点,是看在大家的交情。
夏婉婷拿不定主意,晚上回去和女儿商良,夏婉婷的性格是比较犹豫的,她考虑很多,也担心很多,怕店铺换人了,以前的老顾客不来买,又担心店租的压力,还担心一个人做不来。
女儿看得比她长远,帮她一一分析,并鼓励她将包子,铺盘下来。
人手不足是肯定的,中年夫妇是两个人手在经营铺子,夏婉婷只有一个人,但她可以请人呀,在高峰的时间请人帮忙几个小时,按小时计算工时,可以省下工钱,最重要的还是做包子的手艺不要外传,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保证,请的人会不会偷师后,跟他们做死对头。
中年夫妇人很好,连经营的收入和开支全都开诚布公的告诉了夏婉婷,罗雨昕拿着自己的笔在纸上给妈妈一笔笔的计算,让她看得更直观一点,也更有说服力。
罗雨昕还跟妈妈强调,包子铺在这一片区已经有一定的人气的,中午夫妇也跟夏婉婷透过底,每个月刨去店租和水电费,盈余最少有四五千,那在当时已经是相当好的收入了。
邻里邻外包子是后来取的名字,是罗雨昕和夏婉婷共同决定的,觉得好记也好听。
阿珍是请来帮忙的,她也做了两三年了,在她之前有另一个比较年长的,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
“阿珍,中午了,你先回去做饭吧。”
夏婉婷看了眼时间,开口。
“婷姐,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阿珍上班的时间从早上六点半到中午十二点,五个半小时,她家就在附近,包子铺上班的时间短,她也有时间可以照料家人。
她脱下了围裙和口罩。
“包子,你拿一些回家吧。”
阿珍忙摆手,她也是一个实诚的人,总是拎包子回家,心里过意不去。
“不用,不用,每天都拎回家,怪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你拿回去,我已经装进袋子里了,你婆婆上回才说,包子好吃。”
罗雨昕提着袋子递到阿珍的手上。
“珍姐,你就拿着吧。”
阿珍推辞了几下,还是接下了。
“那就谢谢了。”
“婷姐,雨昕,我先回去了。”
“好。”
这也是在包子铺上班的福利,夏婉婷对她很大方,时常会送些包子给她。
雨天还是有些影响生意,母女商良着早点关铺。
夏婉婷也早有预料,她做的数量比平时少一百多个。
“估计要卖到下午两三点了。”
“妈妈,我在这里卖,您先进去炒菜。”
接近中午了,来卖包子的人很少,她一个人卖就行了。
“好,那妈先进去了。”
铺子有内外间,外间是门面,里头放了做包子的设备,空间就更小了,一面墙边放了张桌子做灶厨,很简单。
夏婉婷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包子铺里。
是自己经营的小本生意,她一开始就想好了,不能只卖早上,她连中午,下午的时间也不想放过,钱能赚一分是一分。
包子是从早上六点半一直卖到下午三点,一天能卖一千个左右,有时候也有一些工厂,建筑队会提前预定,以前她一个人做,哪里做的到那么多,雨昕就劝她买包子机,可能节省不少的时间,还能多卖很多。
肉,菜,面料,一些调料也能全让人送来。
中午她就吃从家里带来的饭菜,
四点左右开始清理包笼和卫生后,她还要赶去菜市场。
夏婉婷也不致于忙到分身乏术,生意稳定,她是有打算的,现在她们母女住的城中村,有些房子是可以买卖的,二房一厅一卫,带阳台的,好点的户型,七八十多万,再存多几年,她想买一套下来。
租房子住总不可能租一辈子,雨昕现在是还没交男朋友,要是对方因为她们家没房子而嫌弃雨昕,她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