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那一刻愤怒与仇恨吞噬了他。

他杀红了眼，下令要杀光境内修士，一个不留。

于是那日北境山内，几乎是复刻了灭凤凰族时的惨状。

空气中弥漫腐朽的血腥气。

他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是满手血污。

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害怕和迷茫。

怕的是他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迷茫的是，他不知道这般掠夺修士性命的自己，棠祝还要不要他。

直到他亲眼望见红衣貌美的姑娘轻飘飘的抬指丢出灵力，似乎毫不费力的封了一人的喉。

那人他知道，是他刺穿了他的腰腹，试图剔他凤凰骨。

说不震惊是假的。

……她分明没有堕魔，就连灵力也是极致纯净的。

是为了他么。

她再一次，不顾立场的，选择了他。

为了他，她甚至不愿再与仙宗有任何瓜葛。

于是他带她回了妖界。

虽然妖界现在还是一片混沌，不过没关系。

他足以保护她。

他可以让她过的很好。

建设妖界很快的，他很快就能有一个与她专属的位置……

年轻的妖王忍不住红了耳尖。

他甚至连以后孩子取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棠祝：“……”

这傻鸟冲她笑什么呢。

她捻了颗青提放进嘴里，皱了下眉。

“很酸吗？”

谢倾昭却以为是青提太酸，于是下一刻温软唇瓣覆上来，清甜汁水将少年唇瓣染的晶亮。

棠祝猝不及防被他咬了一口：“呆子。”

“对不起嘛，”妖王弯起眼睛，他生的漂亮，五官每一处都精致，笑起来便尤为勾人，“我以为是青提酸到你了，想让你吃点甜的中和一下。”

棠祝直女挑眉：“亲吻有用吗？”

“有用吧，”谢倾昭笑得漂亮，好脾气地过来蹭了下她的脸，“我与狐妖学的。”

……

自妖界建设好之后便热闹了很多。

谢倾昭待她极好，陪她看遍人间烟火，耐心地陪她去每一处想去的地方，看月升日落，矜贵高傲不可一世的妖王殿下，唯独在她面前垂眸敛目，唯她是从。

他纵容她几乎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无论她做什么乱，他都始终笑眯眯地望着她，一副“我家宝宝真可爱”的欣赏表情。

有段时间他觉得她冷淡，甚至想过要不要生个崽来留住她。

曾一度让棠祝怀疑他是不是脑袋瓜子出了问题。

月下情浓后的温存，他眉眼弯着，齿尖轻轻摩挲着仙尊耳尖喃喃。

“我知道你爱自由，不愿被婚姻和孩子束缚。”

“可怎么办。”他的指尖抚上自己平坦的腰腹，极轻的叹了口气。

“……我的妖后，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