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一半,他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徐琬,更咽着问道:“那你是什么人,怎么到我大伯家,你是不是贼,来偷东西的?”
青天白日,徐琬觉得她的白眼一定翻得栩栩如生。
“你才是贼,不问自取,为贼。”
“你看中的这两簸箕菇,是我的东西。”
褚立愣住了,指着徐琬颤声说:“你是小豆子那个老巫婆嫂子!我要告诉我娘,你欺负我!”
徐琬呵呵一笑,“你去呀。”
既是都让人说成老巫婆了,那她还不拿点老巫婆的手段,不是对不起自己么。
褚立脑袋一瞥,往隔壁看去,一眼看到蓝衣角。
他大叫一声“娘”,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牛春花受不了宝贝疙瘩的哭声,猛然站起身,牛眼满是火气,指着徐琬倒打一耙。
“好你个徐琬,了不得啊,现在连年纪小的堂弟都敢欺负,老天爷啊…快来评评理啊……”
这一声半真半假的哭嚎,威力无穷,没一会儿两家院前来了不少人。
他们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牛春花以为先哭的稀里哗啦,能扳倒徐琬,可她高估了自己的为人,低估了村里人的良知。
九渠村里有一半的人家都跟牛春花吵过架,门前来的有一部分都曾跟她结过怨。
“牛春花这泼妇真是一日不闹,心里就不痛快了。褚家小子刚娶进门的新媳妇,她也想着欺压……”
“你是不知道她这个人又贪又毒,惦记着褚家大房的东西呢。”
“欸,褚家新媳妇也是可怜,遇到这种泼妇二婶,看她委屈的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叫她欺负了….”
“……”
借了牛春花的福,因她得罪过太多人的缘故,这会儿风向往一边倒,牛春花那头没占上风。
徐琬数着邻里乡亲一人一句说的差不多,见时机到了。
她眉眼低垂,抬手擦拭着不存在的委屈的泪水,一抽一抽地说道:“各位叔叔婶婶评评理,我和褚渊前日上山采了一些菇,搁在这里晒着呢。二婶家的堂弟一进门就想把他它打翻,要不是我凑巧看见,及时出来阻拦,这些……都得浪费了。”
大伙儿都是吃过苦的,没人能忍受糟蹋东西的做法。闻言,看向牛春花母子的目光充满了谴责。
有老人家忍不住道:“浪费粮食可是遭天谴的!”
褚立本来已经吓破胆了,这下子,数不清的目光投向他,他哭嚷着叫“娘”。
牛春花听见徐琬编造一通的样子,气不打一出,她怒骂道:“小贱人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屋里的褚渊、白氏、小豆子已经全部走到院子里,依次站到徐琬的身边。
褚渊对上牛春花怨毒的视线,冷声道:“二叔二婶一人轮着一日上门,找我家麻烦,是觉得我家没人?”
白氏压抑着怒气,扬声道:“牛春花!我只是病着,还没死!从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你们夫妻两,从两个孩子手里哄骗走东西,不代表我会一直纵容你们!”
小豆子适时补刀,他委屈巴巴地拽着白氏的袖子说:“阿娘,褚立之前偷拿我的铜板,那可都是阿娘给我的!”
看戏的人一阵哗然,属实没想到褚老二一家做尽的丑事这么多。
白氏摸了摸小豆子脑袋以示安慰,她冷哼一声说道:“世人心善不与你计较,你不悔改,反而还屡教不改。既然这村里没人能劝服你,那边让县里的大人来管教你可好?”
白氏这人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斯文,且她读过书这件事村里无人不知。
围观的人听完,不由心中感概,读过书的果然不一样,连威胁都说的一板一眼,叫人畏惧。
且看牛春花惊恐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是害怕的。她的确是没有想过,白氏会出面打她的脸,甚至把事情牵扯到见官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