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末尾,天上可见阴云密布,偶尔吹拂过一阵瑟瑟寒风,吹得衣衫乱摇。
只说此时的平庭大街中央处,一张长桌支立起来的烙饼摊位前人满为患。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争相围着狭窄的摊自己拥挤,嘴里嚷嚷不断。
“给我来一块肉饼尝尝……”
“我要三块!”
“一块饼敢卖六文钱,这心得黑成什么样…”
“那你倒是闪出去啊,别影响咱们想吃的人。”
“……”
“我就看看…到底值不值六文钱呗…”
“……”
一个时辰的功夫,足够住在附近的百姓听闻街坊传扬出去的消息。不少心动的,急不可耐地往平庭大街赶来。
而临近于平庭大街的百姓,老远就闻到一股喷香的味道,吸着鼻子被吸引进入平庭大街里。
人总是对蝴蝶效应产生好奇,不自觉会顺入其中。
眼下天是顶顶的寒冷,徐琬俩人却早已满头大汗,四只手不敢停歇半刻,不断地翻动着铁锅里的葱肉饼,不断的包馅擀成薄片。
眼看着这些人越挤越前,深怕炉子桌子会遭到他们推翻。
徐琬顿时眼眸一凝,重重地将铲子搁在长桌上,发出一声重响。
“抱歉了各位,今儿的葱肉饼卖到此为止。想要尝的,改日早点儿来啊———”
人群里差点挤破脑袋的百姓们,听到这话,皆是愣在原地。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一本正经的徐琬,犹在怀疑是不是听岔了。
有人喃喃声道:“怎么回事啊?连银子都不想挣了?白费咱们力气在这里挤着,这算什么事啊?”
有人不愤道:“耍人呢这是!凭什么啊!不给买还烙得那么香,想馋死谁啊?!”
有人嘲笑道:“看看,我说什么了吧。这都是弄虚作假…”
有孩童哭喊着:“爹!爹!爹!我要吃我要吃!”
“……”
简直是魔音贯耳,徐完觉得她双耳鸣叫嗡嗡嗡作响。
她平淡无味地瞟了他们一眼,沉默着收拾起东西,显然不是作假。
虽然做买卖的商人无人不想着生意爆满,可徐琬希望的样子并不是如此。如若其中有人在此处出现伤亡,最大的责任还得赖到他们两人身上。完美贴合了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落。
倒不如及时掐止,及时止损。
饥饿营销要点在于控制数量,让人有一种得不到而挠心挠肺的难受,促使他们心中念想越来越强烈,直到久久难忘。
褚渊在他们一人一句不善的话语脱口而出时,立在一旁,面沉如墨。
大掌扣住锅盖往铁锅上一按,向前一步,挡在徐琬的身前,替她挡住了各种各样的视线。
徐琬麻利的将剩余的锅碗瓢盆一垒,身旁的褚渊,眼疾手快地伸出长臂捧起。
一时间,俩人相继无言,短暂的相视一眼,漠视掉瞪目结舌的众人,扒开人群大步流星地消失不见。
留下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大眼瞪小眼,一脸懵然,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诶哟,这叫什么事啊!”
……
九渠村。
荒废的村口空地,徐徐走来一位身着朴素的高大男人。
他步伐矫健地径直走向九渠村里,一双如同黑鹰一般锋锐的双眼,扫视着四周。
静寂的走了半响,总算见到并排而立地屋子,还有些许漫步走在道路上的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