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没有续长的短须,留须男人蓦地眼色郑重地直视着徐琬有些不耐烦地脸色。
“在下来此是为买葱肉饼而来,却又不单是为了买饼而来。”
一句话让他表诉的乱七八糟,徐琬凝起眉梢,古怪地横眼扫视着他。
她一向是干脆的性子,没什么耐心去一层一层猜测里面的“夹心”。
“你直说吧。绕来绕去,我听得头大。”
明人不说暗话,她便是要强势自身的印象,令周边眼红的人心存几分畏惧,想要冲他们下手前,慎重考虑清楚,可能承担的起后果。
留须男人大概是没意料到她会是这般态度,笑脸一愣,他忽然有点词穷起来。
“那什么…褚娘子,其实是我家主子让我来此的。”
徐琬撩眼看他,淡定地问道:“你主子是哪位?”
留须男人一时被她问住,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理的回答。
因着几次遭到对方打断他的来意,留须男人此时沮丧不已。
“褚娘子可还记得开张那日第一位上门的客人…是位圆乎乎的男童,他身后跟着一位瘦不拉几的小厮?”
他忽然一提,徐琬顿时想到了印象深刻的那两位主仆。
可这又与他们有什么干系?
徐琬满脸疑惑地问道:“然后呢?”
留须男人见她还想得起他家的小主子,觉得事情已经成了大半。
他激动地说:“某今日来,是来告知褚娘子一个好消息的,某想与你谈一桩生意。”
“那日我家小主子回去之后,对你做的葱肉饼赞不绝口,睡梦里都念叨还想再多吃几张。本来我家小主子食欲甚好,那日之后一心念叨着想吃葱肉饼,府上大师傅做的膳食一口也不肯多吃…”
这番话意思明了,徐琬用耳朵想想也知道,这非富即贵的一家,认定了是她将那小胖子弄得那般没食欲。
徐琬瞬时无言以对,天降锅盖,一掉一个准,卡在她头上,让她反嘴都不知该怎么辩个所以然。
她挤着两字眼,已经是她当下最大的极限。
“行吧……”
留须男人摸准她不按常理出牌,继续娓娓道来:“夫人觉得小主子饿了一日都瘦了一圈,心疼的直掉眼泪。我家主子看不过去,差使我过来问一问褚娘子。”
他顿了顿道:“不知褚娘子可愿意将葱肉饼的方子卖于我家主子?”
徐琬眼眸一凝,腹诽道:哟呵,关键时刻到来了!合着是来想占她发财的本事。
徐琬霎时面色不愉起来,她凉凉地说道:“这位大伯,听你口气你家主子家境不俗。若是我人傻,一不小心冲昏了头,把方子卖给了你们。改明儿我该在县城待不下去。”
“你们当我是傻子么?”
留须男人眼睛闪了闪,再次说服她:“这点褚娘子放心。我家主子说了,若要卖葱肉饼也只会把铺子开在府城,绝不会抢占了褚娘子的生意。”
说得多有人意,好似她看不穿先前实则是他们找了一个借口,方便开口买方子。从一开始,他们想要的便是买下方子,而不是说得那般,因为小胖子。
不过嘛,有他后面这番解释,徐琬听得心里舒坦,看来这家子不是蛮狠无理的人物,还妥善给人留出一条生路。
徐琬也不知该谢还是该记恨。
天要下雨,人要发财。既然县城和府城俩不冲突,她为何不多得一笔横财。都是凭本事挣钱,凭什么她不能贪婪一点。
徐琬垂下头,缓慢地说道:“容我想想…”
答应得太快,未必有好处,她这人时而谨慎过头。
耗着时辰,总比让人有功夫琢磨怎么灭她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