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明嘉靖年间,倭寇侵扰大明沿海州县,余姚临山成为抗倭的前沿阵地。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抗倭名将戚继光入浙参战,浙东三卫(定海卫、观海卫、临山卫)均受其节制。
戚继光在临山卫署守三年左右,倭寇死伤惨重,闻戚继光之名闻风丧胆。百姓爱戴和崇敬戚继光,将临山卫的城隍庙改建成“参将祠”,以纪念这位战功卓著的民族英雄。
临山卫还在,戚少保祠却年久失修,大门都没有,全是蛛网灰尘。加上迁界的影响,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已成了野狗狐兔们的天堂。
“刺!刺!”
夜色已深,祠堂后院的喊叫声传来,赵国豪和李行中还在借着火光,手持木棍,兴致勃勃练枪。
“这两个家伙,还是不肯歇息!”
郑思明摇了摇头,拨弄着眼前的火堆。火焰照在他脸上,红通通地跳跃。
“和垚哥,你这有用吗?我倒是觉得,你那个什么擒拿术不错!”
郑宁兴奋地说道,一边吃着酥油饼。
几个人本来要回去,但少年心性,最终还是去了戚少保祠,瞻仰一下先贤,凭吊古迹,以慰骚动的内心。
“咱们在这里,不会惊动临山卫的绿营兵吧?”
孙家纯看了一眼外面黑乎乎的夜空,还是有些担心。
临山卫距离这里不过十来里地,万一绿营兵出来巡查,他们可是要吃大亏。
“就那些窝囊废,欺负老百姓还可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呼呼大睡了!”
郑宁的小脸蛋上,一副骄傲的不屑。
“和垚,你说,咱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郑思明添了一根树枝,岔开了话题。看来,他也并不担心临山卫的绿营兵。
“思明,天下就要大乱,咱们要积蓄力量,以图大事。君子藏器于身,伺时而动,你我兄弟,都要戮力而为啊!”
王和垚接过郑宁递过来的酥油饼,微微一笑。
还是女孩心细,不然今天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每次都有吃的,看来郑家兄妹,似乎是不缺银子啊。
“和垚,怎么样积蓄力量?”
孙家纯立刻起了兴趣。
后院的刺杀声已经结束,大汗淋漓的赵国豪和李行中进来,纷纷坐了下来。
“要做事,得先做官。”
王和垚轻声一笑,把嘴里的饼子咽下了去。
要是有杯热茶就好了!
“做官?”
众少年都是一愣。
这一次,没有人暴跳如雷,也没有人怒目相对。
谁都知道,王和垚不会信口开河。
“是,做官,做官府带兵的官!”
王和垚郑重说道,目光炯炯。
藏器于身,择时而动,这话是真不错。
“你我兄弟几人,无权无势,除了李行中家中富裕,你郑家的钱财也用不上。你我要和满清朝廷斗,要和八旗绿营斗,和天下的鹰犬走狗斗,单凭咱们的力量,能达到吗?”
大殿中一片沉默,火光跳跃,戚继光的塑像模模糊糊,也像是在思考。
“和垚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郑宁年纪最小,忍不住问了出来。
“时势造英雄,如今吴三桂和耿精忠起事,这便是时势,咱们可以借势。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周围的条件,咱们可都要用上。比如说这高县令,如何借势,或许就在他的身上。”
王和垚不得不说了一堆废话。知易行难,事实上,他也没有完全想明白,该如何下手。
“没用的,绿营兵归绍兴府管,进不去。除非你去巡检司。不过,巡检是朝廷任命,你只能当巡丁,那里面龙蛇混杂,地痞流氓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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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事不容易!”
郑思明立刻做了分析。
“无论如何,一定会有办法的,大不了自己干就是!”
孙家纯心头一热,大声说了出来。
“就是,大不了自己干,败了无愧于心,胜了就大杀四方!”
赵国豪也是满脸通红。
“好!”
王和垚大受鼓舞,一颗心也是热了起来。
好些年,他都没有这样的豪情和热情了。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前有苍水先生杭州城从容就义,后有余姚六君子为国为民,不惜此头。咱们一起推翻满清朝廷,改天换地,也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
王和垚面红耳赤,不自觉露出了他性格里容易冲动的一面。
“余姚六君子!这称呼霸道!”
赵国豪大声笑了起来,刺耳如夜枭。
“鞑子朝廷那么多的官兵,咱们斗得过吗?”
李行中眼神犹豫,小心翼翼问了出来。
“怕什么,大不了掉颗脑袋,死也要死的像个人一样!”
孙家纯大为不满,眼睛都瞪了起来。
“反清的大事未成,谁都不能轻易死。谨言慎行,待机而动。”
王和垚郑重其事,提醒着众人。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弄不好还要连累家里人,务必谨慎。
“既然是要谋大事,咱们余姚六君子也像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一样,歃血盟誓。你们觉的怎样?”
郑宁小脸蛋通红,迫不及待说了出来。
众人相对一眼,都是哈哈笑了起来。
这里五男一女,郑宁显然把自己也归了进去。
“也好,咱们今日就在戚少保面前义结金兰,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王和垚哈哈笑道,惹起一片附和声。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好!”
孙家纯热情高涨,首先叫了出来,瘦削的脸庞有些狰狞。
“义结金兰,我同意!”
李行中举起手来,说话声秀气。
“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