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装好一门佛郎机炮的子铳,这才站起身来。
“准备!”
郑思明大声喊了起来。
“大人,这么多兄弟……”
田二心惊胆战,低声问道。
“执行军令!”
郑思明怒喝一声,田二赶紧闭上嘴巴。
军令如山,他已经犯了禁忌。
溃军和耿军骑兵混杂而来,乱糟糟一片,郑思明下意识看了一眼王和垚。
王和垚轻轻点了点头,郑思明转过头,脸色铁青,大声喊了起来。
“开炮!”
“蓬蓬蓬!”
火炮声忽然响起,奔腾而来的溃兵跌倒一片,倒地哀嚎,就连那些耿军骑兵,也被打下数十骑来。
“狗日的,乱开炮!”
“他尼昂的眼瞎了!”
溃军们惊惧之余,破口大骂。
这些家伙,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还有人性吗?
“所有人,准备!”
郑思明不为所动,面色阴冷,大声喊了起来。
这些个没卵的家伙,丢尽了汉人的脸面,他都觉得脸上无光。
溃军们大骂声不断,纷纷向大阵两侧逃去,还有少数继续向前冲来。
“开炮!”
火炮声响起,又有十几骑被打下马来,那些向前冲来的溃军,个个被打成了血窟窿,倒在血泊里惨叫、抽搐。
王和垚心里一“咯噔”,眉头不自觉紧皱了起来。
佛郎机火炮打出三轮,劈山炮打出两轮,耿军骑兵伤亡了七八十骑,他们分散开来,拉开了马与马之间的距离,很快就进入了百步距离。
狗日的,不惧死亡,还真是一群……悍匪!
王和垚手心冒汗,面上不动声色。
“火铳兵准备!”
“弓箭手准备!”
陈子勾和孙家纯都是脸色凝重,纷纷喊了起来。
“射击!”
“放箭!”
眼看就是50步的距离,火绳枪打响,烟雾缭绕,双方的羽箭齐发,空中尽是飞翔的箭杆。
耿军骑兵们纷纷落马,王部火铳兵和弓箭手倒下数人,惨叫声不断,让人胆战心惊。
看上去,火铳兵损失更多,弓箭手则是要少一些。
“啊!”
突然,一个火铳兵扔了火绳枪,拼命向后逃去,让菜鸟们都是发愣,向后张望。
“三连击,继续射击!”
陈子勾面红耳赤,翻身上马,拍马很快追上,他直接纵马把逃兵撞飞,跟着下马,连续几枪,刺的逃兵血肉模糊,惨叫声连连,很快没气。
陈子勾打马而回,满脸鲜血,冷眼旁观,箭矢射在甲上也不动声色。火铳兵们赶紧转过头去,装填弹药,连续射击。
王和垚点点头。这个陈子勾,天生的狠人,天生的军人。
耿军骑兵们绕成一个大弧线,一些骑兵直逼王和垚的长枪阵,想要从侧面击溃营兵。
火铳声不断,刚开始还有些慌乱,后面越打越熟练,一时间原野上白气蒸腾,煞是壮观。
“乱跑什么,找死啊!都站好了!”
前营的火铳兵逃了过来,被赵国豪连抽带打,心惊胆战,乱糟糟一团,排起队列来。
“所有人,不要慌,拿好火铳!”
赵国豪带着周三、张黑等人,在队伍里面大声怒喝,枪杆抽打。火铳兵们战战兢兢,握稳了枪杆。
“装填弹药!”
赵国豪怒吼的同时,张黑带领刀盾手,推着车辆,堆放在了火铳兵们的队列前面,给他们遮挡箭雨,设置障碍。
王和垚暗暗点头。都说实战最能锻炼人,这些“新兵”,许多人表现出了强大的适应能力。
就连赵国豪和陈子勾这些军官,也是如此。相信这一场战斗下来,这些人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排,射击!”
赵国豪大声呐喊,自己举着火铳,率先开火。
“啪啪啪啪”的火铳声响起,疾奔而来的叛军骑兵,骤然倒下数十骑,人叫马嘶,尘土飞扬。
王和垚的额头,不知不觉布满了汗水。
这他尼昂的就是战争!血淋淋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