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他咳嗽,忙笑着凑过去,问:“郎君无事吧?可要饮水?我这儿有……”
却再次被封宬躲开。
他侧身一转,绕到了另一边的座位儿上。
丹桂就算再不多想,也明白了封宬故意的避让。
就那么个姿势停了停,随后略显羞赧地笑开,转而看向封宬,“郎君,您不必害怕,不会叫小先生知晓的。丹桂只是倾慕郎君风姿,只要郎君垂怜一眼,丹桂便心满意足……”
封宬忽然想到了白事铺子那个可化俊美男女的猫妖。
叹的那声,人心荒唐。
低低一笑,再不遮掩,朝那又一次靠近的丹桂笑道,“缘何你求我垂怜,我便要垂怜你?”
丹桂一僵。
便听那帷幔后再次传来宛若冰刀刺骨的冷嘲声,“以你这般俗物姿态,如何也敢同……小先生分之春秋?”
他顿了顿,又笑,“那李大,分明是你自己勾引入门的吧?”
丹桂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封宬。
脸上一片煞白!
像是被他说的话吓到了!
她的眼里迅速聚满了泪水,不住摇头,“郎君在说什么?!莫非是小先生告诉您的么?她怎能如此诋毁我一个女儿家的清白?我,我……哈,哈哈,哈哈哈!”
哭着哭着的丹桂,抖着肩膀明明是委屈极了,可那一声声的低泣,却骤然化作一道狰狞大笑!
封宬眉头一挑。
便见,丹桂的额头处,竟迅速地鼓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圆包!
而那圆包上。
一张脸竟慢慢地浮现出来!
分明五官相貌跟丹桂一模一样,却欲孽色满,阴险恶意!
丹桂眼里还在流着泪,嘴里却发出哈哈大笑。
那头上的小脸也张开了嘴,发出一声宛如兽吼的嘶叫声。
“呼——呼——”
同封宬之前在云落落的指尖处听到的一般无二!
有血水,自那额头恶脸的口中流落!
两张嘴,两张脸。
一个獠牙血口,一个半哭半癫。
狰狞血色,密密而网。
端的是阴森可怖!
若是常人,只怕早已吓了个失心疯症!
偏封宬只是端坐在那儿不动,似乎在瞧个皮影戏,有趣好玩得很!
那丹桂见他居然丝毫不惧,愈发暴怒。
阴森森地看向封宬,笑声转而尖利,“小郎君,你老实些,将元阳给了我!我还能放你一命!不然……”
“不然如何?”封宬居然还有闲心打断她的话。
她额头小脸顿时狰狞残暴,再度嘶吼了一声,却又很快再次笑着朝门外一扫,“不然?!你听听看!”
“大侄儿!哈哈!叫王叔好找啊!”
封甫康的声音骤然从车外传来,“你今日若好好地跟王叔回府,昨晚你闹出的那样动静,王叔也就不计较了。来啊!去把人请下车来!”
车内。
丹桂桀桀而笑,“怎么样?是跟我走?还是跟那要你命的王爷走?”
不料,封宬却挑眉而笑,“这么说,那日在驿站,也是你故意去通报的消息了?”
难怪了,连赵一他们都查不出来。
竟是妖物的手段!
丹桂嘶嘶笑起来,像毒蛇吐信的声音,“我看中了你,自然只能叫那碍事的小东西消失了!没想到,今日你居然送上门来!”
门外,已有人高喊,“请贵人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