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落将一根手指上的布条解到最后,动作慢了下来,小心地避免布条沾染的血痂会撕裂他的伤口。
一边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三郎。”
封宬眉梢一扬,忽然想起方才一闪消失的阿姐。
当即朝布兜瞟了一眼,“阿姐。”
正缩在布兜口偷听的小甯鬼火一缩,立马沉到布兜底。
封宬无奈收回视线,就见云落落掏出了那瓶熟悉的绿色药膏。
清穆的草木香气顿时在车厢内散开。
封宬有些贪恋地闻着这沁人的气味,指尖便是一凉。
他垂目,看到云落落正小心地挑了点药膏,在他手指上一点点地抹开。
专注歪头的时候,阳光从窗外不经意地掠过,融开了她面上安静的清冷,透出了那不近人分毫的仙气底下,温柔又美好的一个云落落。
他忽然开口,“疼。”
云落落突然止住手,抬头看过来,“疼么?”
依旧不见那双黑眸中有多少的情绪,可封宬的心头却都被她这轻软的语气给烫化了。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疼的,落落。”
云落落又去看他的手,歪头想了想,忽而俯首,对准他手指上的伤口。
轻轻地‘呼——’了一下。
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又很快收了回去。
封宬本是随意搭着的手指猝然极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好了。这回可是真疼了。
撕裂的伤口对于他来说本微不足道,偏这一口热意如春夜细雨自指尖钻入心脉激起的颤栗,连带着回涌的血液,反而刺激得伤口密密麻麻地隐痛起来。
云落落吹完,又扭头看他,“还疼么?”
封宬定定地看着她,视线不自觉地落到她方才鼓起的唇角。
突然鬼使神差地问:“落落,你的手疼不疼?”
云落落眨了下眼,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摇头,“不疼的,怎么……”
没说完,身侧的封宬忽而凑近过来,几乎挤到了她的耳颊上。
云落落下意识要躲。
微微的热气便扑入了耳道。
封宬似是在对她低语般用很轻的气音说:“落落,你不可以这样的。”
云落落的耳朵瞬间酥痒,半边身体都麻了,想躲开,却又无处可避,只能半侧过脸看近在咫尺的封宬。
学着他的声音,轻声问:“为什么呀?”
那馨香的甜意几乎都要扑入鼻息,封宬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像个为非作歹的贼子,肆意在他胸腔里胡作非为地上蹿下跳。
他弯了唇,又往前靠了靠,鼻尖几乎碰上云落落的鼻子。
含着笑音儿地低声说:“惹得我又想亲你了,可怎么是好?”
说完。
就见云落落眼睛眨了眨。
懵懂之色顷刻现于眼前。
他胸腔里的‘歹徒’陡然落了回去,却是再次莞尔,往后撤开,“同你玩笑……”
“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