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屋与大堂二楼的那些屋子十分不同,更加精致也显得更隐蔽些。
连未来过青楼的四喜都看出,这分明就是给‘贵客’准备的。
花姑笑着抬了抬手,小心地看了眼一直未出声气质翩然如云的云落落,道,“小大人,这后头是春来居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小大人若不嫌弃,便在此处小坐。”
如这等‘贵人’无事不会到春来居,御察院先前来人虽未明说,可花姑到底是人情世故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明白这是有事儿来的。
春来居从来也不少那些借着青楼做遮掩,行自己方便的各色客人。
也不多问多探,直领着人往前走。
四喜被赵四又看了眼。
心下翻了个大白眼,继而问:“听说朱大人也在此歇过?”
先前方远调查的分明说的是‘后院一间无人的小房子’,可四喜觉得这花姑这样聪明,肯定不会这么怠慢朱大人的。
果然,花姑立时笑了,点头,“是啊!说起来,朱大人也算是春来居的熟客了,留宿的统共也就那么一二夜。若非朱大人素来是个爱清静的,不然还要人以为奴家这春来居伺候得十分不好呢。”
虽是心里百般小心谨慎,可这花姑话里话外的随性笑语,却是风尘中又不失分寸,叫人容易生出亲近之心。
连绷着小脸的四喜都松缓了神色,点头,“嗯,那劳烦带路让我们瞧一瞧。”
后头的龟奴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
花姑却大大方方地笑了,点头,“那请小大人往前多走两步,就是前头那间明月阁了。”
四喜抬头一看,刚要往前去。
身旁却突然响起云落落熟悉的淡然轻和的声音。
“四喜你留在此处。”
几人皆是一愣。
四喜站住脚,赵四朝云落落看了眼,花姑和龟奴却皆是脸色一变!
花姑犹豫了下,笑意里已藏了几分小心,问:“小大人,这……”
就见云落落已先一步,走到了那屋子前头,并不进去,却只领着赵四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那闭合的门,然后唤了声:“小七。”
“嘎吱。”
花姑和龟奴又被突然从里打开的门吓了一跳,便又听里头传来声音,“先生请进。”
花姑忍不住看去,见到半个人影。
心下不由震慑——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
这个小娘子,果然不一般!
然后,就见那神色静缓容貌似仙的小娘子同御察院的大人走了进去。
花姑抓住了帕子。
就听四喜在旁问:“不知妈妈称呼?”
花姑猛地回神,一低头,却发现刚刚缓了神色的四喜沉着脸,嫩白小脸上阴狠隐现。
不由后背直冒寒气!
忙道,“奴家花姑,不知您有何吩咐?”
也不敢开口称呼公公。
四喜看着云落落同赵四进去那屋,冷淡道,“我家先生只有在瞧见沾晦气不干净的东西时,才会不叫我沾染。”
他黑豆子一样的眼睛阴沉沉地转回来,盯着花姑,“花妈妈,这屋子里头,出过什么龌龊事儿?”
花姑一抖,直接就跪了下来!
屋子里头。
云落落走进去,就发现里头的布置同大堂的堂皇富丽不同,多了几分……奢靡腐烂之气。
尤其屋子里那一张大床,床的周围还挂了不少的香囊,甚至连纱幔上都有文字图画,那画上有人交叠纠缠,瞧着……
她刚把眼挪过去,赵四就咳嗽一声,挡住了她的视线。
问:“云先生,此屋可是有何不妥?缘何四喜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