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头对云落落满是歉意地抱手行礼,“都是在下安排不妥,叫先生见笑。今日……”
“今日若不驱除他身上的鬼气,他活不了。”云落落走下台阶,淡然开口。
宣凌话音骤卡!
猛地抬头看向云落落,“先生?!”
云落落抬起手心,宣凌这才看清她的这柄刀。
似星似露,金色的光华流转。
在她手指一收时,倏地化作星光点点,在日光下,似尘斓散去。
宣凌眼眶微瞪。
身侧,云落落已道,“他阳气亏空元神皆弱,受怨鬼缠身已丧命火二朵。方才那鬼气几乎令他神魂皆毁。我以术强行破开那鬼气缠绕,让他命火得以最后一线生机。然。”
她走下台阶,宣凌立时落后一步跟着她,屏息聆听。
“因他命魂太弱,我若全力驱除鬼气,会伤及他神智。”
宣凌眼神微变,再次看向云落落。
见她神色平和静宁,望着前头宣彤跑远的方向,缓声道,“故而,唯今之法,只能引那附身怨鬼自行脱出。”
宣凌神色骤绷,下意识觉得这是极难的术法。
怨鬼谓怨,定然难缠。既能附身宣彤,岂有那般轻易放弃道理?
可看着云落落从容的神情,宣凌不安的心思却渐渐地镇定下来。
他再次抱手,朝云落落躬身,“宣平侯府,谢先生大恩!”
抬目,却看云落落错开一步,不见波澜地说道。
“宣世子,待会儿,无论所见,切莫……”她微微一顿,朝他望来,说了两个字。
宣凌一愣。
后头,周威笑了一声。
……
通善坊。
“嘎吱。”
一扇并不起眼的小门被打开。
封宬垂首走了出来,神色冷淡地掸了掸衣摆,似是要掸去满身浓厚的血气。
身后,青影拎着染血的刀,低声道,“殿下,此处……要如何处理?”
封宬抬脸,露出一双腥色未褪的森眸,内里黑到不见半分情绪的深瞳幽微冷意泛开,朝后瞥了眼。
淡漠道,“锁好门,自有人来处理。”
“是。”
青影应下,朝后做了个手势。
封宬转身,走上路边不知何时准备的一架十分普通的马车。
刚进到车里,便见方远与郑玲芳坐在里头。
方远一眼望见他周身凛冽气势,那杀人过后的森狞之意几乎扑面而来。
不由自主绷直后背,声音也低了几分,与郑玲芳一起低声行礼,“殿下。”
“嗯。”
封宬坐了下来,将手里一直握着的卷轴递了过去,“二位先生看看?”
方远与郑玲芳一起打开,一眼便看到上头字迹被灼烧的痕迹。
方远皱了皱眉,继续往后,看到几行似花似纹的文字。
伸手,摸了摸那卷轴的布革。
“似是绢丝,却又厚了些。”方远说着,又拿手捏了捏,忽而举起,透过窗户的光亮,“内里似有金丝绞织而成。”
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此种材质,倒是前所未见。”
说完,却听郑玲芳道,“此为绢布,内里缝三层天蚕丝棉,可抗蚊虫,可防水火。经久不坏,可保字迹常年不褪。”
方远奇道,“龄芳兄竟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