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地走进去,环视周围一圈,看到趴在地上的大巫,‘啧’了一声。
又抬头。
看拱台中央,那庄严的太阳神铜像上,挂着的……血人。
一柄刀子扎在他一边的眼窝里,周身全是被凌迟割下的块块伤口。
全身的血水从他的脚底滴落,凝聚成汨汨一股,顺着拱台的台阶流下来,已经半凝固。
其状极其惨烈。
显然是被人故意吊在这里的。
然而,这周围这么多个先民,竟无一人将他放下来。
他们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站在拱台边,目露讥讽的朱亭镇。
朱亭镇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
忽而朝周围笑道,“诸位没想到吧,本官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众人一抖!
那中年男子愕然开口,“怎,怎么可能……山鬼大人……”
“山鬼?”
朱亭镇摇摇头,按着春离的手,毫不掩饰夸张的嘲弄,“寄生在本官身上的那个?可惜,你们的圣僧空有一张嘴,手上的能耐却没几分。”
众人皆震!
——原来圣僧竟然失手了!他们的山鬼大人没有寄生成功!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忽然道,“大人,救命啊!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啊!都是族长和大巫做的,还有他们!跟我们没关系!”
他的话刚说完,拿着铁锹刚刚正在铲墙的青年突然暴怒,“胡说八道!你们没做?!年年供奉给太阳神的先巫,你们享用得少了?我们才是摸都没摸着……”
“就是!”
他身后几个青年一起附和。
同时朝朱亭镇跪下来,“朱大人!我们也是受族长和大巫胁迫!如今这两个罪大恶极之人皆已伏诛!我们当真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求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后头几个青年一起点头,一脸的诚恳。
那边的中年男子几人皆是面色变化,朝朱亭镇看了看,嘴唇哆嗦,也想跪下。
朱亭镇却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其中一个青年,“你先前行刺本官,本官可还记着你的脸。”
那青年脸色大变,惊恐地往后缩去。
中年男子几人见到机会,立马道,“朱大人,我们没有参与刺杀您的行动中!我们,我们也就是顺应族长的安排,在这里做了一些供奉,并未……”
“呸!不要脸的老狗!当初提出刺杀朱大人,让山鬼大人寄生的,不就是你们这帮老畜生!想拿我们填命!没门!”
“你!你们这些狗东西!刺杀行动不是你们最积极?要杀朱大人,做圣僧的门客,不是你们?我们不得好,你们也别想干干净净脱身!”
“老畜生!我弄死你!”
“谁怕你!有种大家一起死!”
两边人,竟扑到一起,纠缠撕打起来!
朱亭镇看这一群人跟戏台子上闹笑话的丑角似的,颇为愉悦地对身侧的春离道,“我还没开口呢!他们这般,叫人好没有乐子。”
春离不知在想什么,听到他的话,缓了半晌,才慢慢地应了一声。
朱亭镇却只看着那群撕打的人,仿佛觉得十分有趣,并未注意到春离的异样。
忽然。
那边一个举着铁锹的年轻人,猛地从人群中冲出来,照着朱亭镇的头就拍去!
朱亭镇往春离身后一躲,牵扯到后背,顿时龇牙咧嘴!
似在晃神的春离一抬手。
一道霜雪自他掌心飞出!
“咯吱!”
那举着铁锹的人,瞬间被冻成冰雕。
“咔!”
被春离手心一推,顿时裂成碎块,掉落在地!
“!!!”
院子里,所有的嘈杂声全都瞬间消失!
一众人震愕地看着地上瞬间裂成冰块的人,又看向神色平缓的春离。
目中,渐露恐惧!
朱亭镇龇着牙从春离身后走出来,笑了一声,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众人一颤,又愤愤朝他看去。
朱亭镇咧嘴,面上依旧轻浮,眸中却已森冷浮现。
他看着这群该千刀万剐的畜生,笑得十分不正经,“先民的山鬼咒,到底从何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