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白日里那死乞白赖地要去给云先生上药的是另外一个人?
封宬笑了,示意赵一赵三将轮椅搬出去,回头又看了眼西厢房里站着的云皓,“大师兄当真不愿?”
云皓犹豫。
刚要开口,就听院子里传来四喜高高兴兴的唤声,“云先生!”
这云先生肯定不是在唤他了。
他僵住。
那边,又传来苏青的应声,“先生沐浴毕了,四喜,来帮我收拾浴房。”
四喜应了一声,跑过去。
门外又传来封宬轮椅被推走的声音。
白影蹲在门槛外,看他,“大先生,您跟云先生自小一起长大,当是最知晓云先生的心性了。云先生可是属下这么多年来所见,最温柔之人。您……不必这般小心吧?”
他也不会劝慰人,勉强说了这么几句,舌头都打结了。
云皓却在里头摇摇头,“不是,我并非怕落落生气。”
白影意外。
云皓已走到门边,神色微微黯然地朝外瞄了眼,“我怕她伤心。”
白影似有所悟,回头,朝主屋的方向望去。
封宬已到了主屋门边。
赵一赵**下。
“落落。”他坐在轮椅上,朝里唤了一声。
内里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纤细轻巧的人影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她穿着初见时那一身打着补丁的道袍,手里拿着一物。
朝他看了眼,“三郎。”
还有些湿的头发尚披散在肩头,她转身,将那物,摆在了桌子上。
封宬看去——是灵牌。
春日里,他初入灵虚观,在那扇小小的门前,越过一方干干净净的小院,在那古老的香樟树下,看到的灵牌。
青云道长的灵牌。
这枚灵牌被云落落一直妥妥当当地收在包裹里,这许久来,是第一次拿出来。
他没说话。
静静地看着云落落将那灵牌摆正,然后来到门边。
“三郎。”她看他。
封宬先笑了起来,朝她伸手,“怎么了,落落?”
云落落握住他的手,跨过门槛,来到他的身边,低头,看了看他的肩膀,又望向他的腿。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无事,不必担心。宫中的御医也看过,说没伤到筋骨,养几日就好了。大师兄也给了好药。”
听到‘大师兄’,云落落静谧的面上浮起几分情绪,但是她却没有问。
而是在封宬面前蹲下来,双手按着他的膝头,仰面看他,“三郎。”
“嗯。”
封宬如今看这女孩儿真是怎么看心里怎么都欢喜,含着笑意低头看她,“怎么?”
云落落看着他,片刻后,忽而轻轻地弯了下唇,道,“替我挽发。”
“哗!”
池塘边传来轻轻水声,分明满院角落皆是人声物语。
可封宬的眼里只能看到这一朵小小的绽开的笑颜。
她身上有沐浴过的皂角与水气。
隔开这四方小院里花意的浓郁,轻轻浅浅地钻入他的鼻息。
他垂着眼帘,与她对视。
随后一笑,点头,“好。”
“哇啊。”
西厢房门口的另一边,暗九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白哥,你瞧。”
白影一抬头,也跟着低呼了一声。
云皓忍不住好奇,伸头一看。
就见。
(先给大家更两章,暂时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哈,这几天太忙了,没存稿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