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那么多年了,恩恩怨怨,也该了了。”
“回去吧,我很想你,也很想念你的母亲。”
“整个樊洲钟离一族,你爷爷,所有的宗族子弟都在等你。”
“至于宝洼市的裴景铭,太过卑贱,原本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就是个错,亦是我的错。”
“你本该是最尊贵的九天之凤,能与你相配之人,必定是人中之龙。”
“不过你放心,有爸爸在,莫说整个樊洲,纵使全世界,也无人敢因此,辱你半分。”
宝洼市郊区西园,一个身着西服配披风的中年男子,带着金丝边的眼镜,面色看起来有几分憔悴,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与之相比,卢小鱼除了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之外,衣着廉价寒酸,本是最美的青春年华,却面无粉渍,无任何装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玥儿!”
“打住!”
没得到她的回应,钟离友再度开口。
卢小鱼这才转身,蹙了蹙眉,道:“我叫卢小鱼,不叫钟离玥。”
“知不知道,那个名字从你的口中出来,真的很刺耳。”
转身的刹那,还能在她的脸上看见不屑的笑容,再开口,只见卢小鱼面色阴沉,语气森然。
转念,神情一晃,见她的脸上又挂满了无尽的嘲讽,“是啊,不知不觉,已经那么多年了,我也长成了大姑娘。”
“只可惜,你,狗屁的樊洲钟离一族,还真是一成,不变!”
“那个时候,我和母亲跪在钟离家门前,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母亲婢女出身,卑贱至极,配不上成为你的女人。”
“还有我,不知道“贱女人”哪儿“偷”来的“野种”,还是个女娃,简直丢尽了钟离家的颜面。”
“而你,自始至终,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儿时所经历的情景再现,叫人记忆犹新。
十几年了吧,她可真做不到,随着时间,将所有的恩怨化作云烟。
反倒是每每想起,内心的恨意,就会增加。
时至今日,纵使钟离友舌灿莲花,山海皆可平,唯独她内心的恨,点滴未曾消减。
“当我和母亲就这么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温饱所不能自理。”
“直至现在,阴差阳错,辗转嫁进了裴家,饱尝屈辱,这些时候,你都在哪?”
“十几年,你可有尽过半点,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知道吗?若不是你们纠缠不休,撒谎遮掩说来见我的是管家,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钟离友!”
简单的几句话,就想让卢小鱼忘却仇恨和屈辱,乖乖跟他回去,延续家族血脉,稳住钟离主系的地位,钟离友这梦,做的也太早了点儿。
“回去吧,继续稳坐高台,可千万别掉下来,我,忙着呢。”
如此冷血现实的家族,如此懦弱无能的父亲,叫她如何不恨。
但凡在曾经的那一刻,他能像个男人,就算保不住妻女,一起离开那势利的地界又何妨?
没有一丁点儿的保护,或许早在那之前,所谓的父亲,在她,母亲,还有家族之间做出了选择,才会如此漠视。
除了眼中无尽的惶恐,便只是言听计从。
面对家族之命,只有退缩,只有恐惧和不安,哪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滚蛋,钟离友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甚至,一句话也不敢说。
女儿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