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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圣女庙枭雄嫁祸 阴风林豪客大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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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勉嘴一笑,自要独饮杏花村,只轻呷一口,眉目顿喜,又夹了一片红烧肉,入口便觉得胜似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原来他庄内厨子虽也是好厨艺,却是千遍一律,不敢弄奇.哪里及得山寨豪客般的饮食,熟肉蘸着蒜泥酱便入口吃?都是随意大胆变新,诸般菜肴也做得出美味.柳青初食这山寨里的佳肴野味,反觉无比鲜美,一时之间,欢喜得无拘无束,口中只是道好.’

李云贵见了,方才舒了一口气,也不管他,只是和方鸿轮番把盏,大碗饮得畅快.柳青虽不忌酒,酒量却也不高,连杏花村也饮得微醉,左右蹦蹦跳跳,将席桌上的乳猪,嫩羊,熟肉,烧鱼,腊味,烤鸭,盐鸡,汤菇,菜蔬诸多佳肴尽扫个半空,又连吃几碗香喷喷的米饭.不知不觉便已醉饱沉睡.李云贵与方鸿只顾饮酒谈笑,轻呷慢洇,哪曾理会?初时还不知,比及仔细看时,倒也吃了一惊.方鸿便令几个孩儿将柳青扶进客房安歇.又令人收拾了席桌上的残汁冷汤,速备一席.李云贵见青儿一人便坏了一席盛宴,好生过意不去,只是赔礼.方鸿哪里计较?只是一笑而过.两人畅聊轻饮至深夜,实实的酒足饭饱后,方才寻榻共寝.

至第二日,李云贵未及卯时便已起身洗漱完毕.’方鸿昨夜痛饮过量.酒气难消,却是醒不过来.山寨中事便自发由二当家作主,李云贵却自有解酒之法,因此能早早起身.’唤起柳青后,用了膳食,留了辞别之语放于二当家那.投北而上,两个于路快马加鞭,昼行晚歇,于路无事.不出三日,快马便过陕西,越汉中.卯时之际已至恒山北峰路下,却正值是三月十五日.

自古恒山位列天下名山之尊,名称北岳.巍峨耸立,灵秀雅观.西望雁门关,东跃太行山,南掩三晋地,北澉云代州,山脉连纵百里,横入塞外之乡.可谓之兵家险争,地理极要.其景灵秀,美似画卷.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朝代的信诚将相官吏,皆在此祭山建工,以求赐福.更不禁无数的游士骚客,慕名仙迹,赏景来访,在此吟诗作对,献遗风骚.诸多名胜古迹,山水壁渊,其景不甚尽言,只好引人思遐.

李云贵即已来此恒山脚下,却也不急先上山,欲在旷野树林里挑一处僻静之地,暂且少歇.柳青正要消除这数日奔波的疲劳,也不催迫,只要偷闲.两人便在树林中慢悠悠的牵马闲聊.柳青道;阿贵哥,今日的恒山之上,必定有很多人,我怕人太多,与你走散,到时哪里寻得你来?

李云贵道;你也不小了,既然身入江湖,就该当是趁此时机多交纳些武林好汉,你是仙剑庄的少庄主,只要真心待人,与他人坦诚相见,日后更能稳固仙剑庄在江湖上的威名,你以后继承了产业,也就高枕无忧了.

柳青道;我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粗气暴厉的人说话,有辱斯文.还是阿贵哥哥最好,最会温柔体贴了.李云贵笑道;我可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山大王,一生杀人无数,喜好打斗,每日里天涯奔波,整着刀枪入睡,我是这般人,如何懂得什么温柔体贴?

柳青欢笑起来,扯住衣襟道;会有的.阿贵哥哥足智多谋,能征善战.还是一言九鼎的人,无论答应了谁,都会如期做到.要是你哪一天做上了武林盟主,青儿就做你的跟班,任你调遣,万死不辞.

李云贵见他又耍起了孩儿脾性,志向单纯,随心所欲,只是摇头一笑.幸得此处无人,不然就凭那武林盟主四字,也会惹来无端的麻烦.

两人正林间徐步行使着,却见一片深林旷地上有一座庙宇.李云贵笑指道;咱们去看看那庙里供奉是哪路神仙?柳青笑道;我也向来是遇佛参拜,见庙上香的信徒.’两人遂将马在树林中放溜,一齐往那庙宇去.’

行至庙前正门,抬首见庙门上方横额墙刻写一行整齐的小篆,书法严整,刚劲有力.李云贵念道;金蛇圣女庙.’念毕,却一时难解,不禁疑虑起这庙宇之名的含义,似有所思.’

柳青是书香门第之家,自然也认得这行字,却也纳闷不已,搔头疑道;我只听说过关帝庙,孔夫子庙,九天玄女庙,龙王庙和诸多不同祭拜的庙宇.可从来没听说过有’金蛇圣女庙’这庙名可真是与众不同.莫非这庙里供奉的是一个金蛇转变的圣女?

李云贵也见这庙名古怪,正是想不明白,只见这庙宇里外杂草从生,苔藓满墙.显然是一座几近废弃的庙,昼夜牺禽睡兽,庙内肮脏恶臭,无比冷清,遂一时也心懒,无心进去参拜.便在庙外的一处旷地石墩上养精聚神,坐功练气.

柳青见无人说话,便自觉烦闷,好奇的将庙门推开,把一些躲藏的在内的夜蝠獐狐吓得四下乱窜,抬眼一看,只见庙台神坛上有一尊人头蛇身的石雕塑像,咋眼一看,十分触心.一时被吓得呆了,失声惨叫起来.

李云贵闻得报急,连忙提刀奔入庙内,早被柳青急急的拦腰抱住,颤颤抖抖的指前道;阿贵哥,那高台上供奉的是神仙么?’他只是稍指一下,连忙收回,不敢再看.’

李云贵本是刀口舔血的好汉,死且不惧,何况见一物?真个仔细一看时,见那石像却是一个精心雕刻的蛇女,约有七尺高下,上半是个美人身,清瘦窈窕,左指背手捏个剑诀,右手掌心紧握一把三尺剑,斜下一指,一双严森冷漠的凤眉眼看着剑尖,散披着长发,头额上有个发箍,如镶宝石,眼中似乎散发着一股刚正不阿之气.虽是女子之身,却威风禀禀,教人肃然起敬,不可亵渎.下半身却是蛇腹至尾的摸样,立宛旋略,条理曲线,修弧边度,无不精美,显然是出自雕刻巧匠之手,故有此妙作.

李云贵观看良久,恍然大悟,看了那神像的威烈仪容后,啧啧的惊叹不已.见柳青为此仍自在惊吓中时,也就显得不足为怪了.赞道;原来世上真有’金蛇圣女’一事,我道只是个传说,看来真相大白了.今日总算是睹见真容,此生难忘啊.’朝圣女像跪拜三叩首后,口中不禁深深的唏嘘一气.’

柳青不知是何意,也糊里糊涂的跪拜三叩,问道;阿贵哥也信奉神灵的?李云贵道;有些信,有些不信.柳青疑道;这怎么说?李云贵笑道;若是关帝庙,药王庙,孔孟庙祠,我自然是相信的.可那龙王庙,观音庙,九天玄女这些神仙庙宇,我却不信.人世间凡事在人为,岂可胡乱的假托于这些传说之神,自欺欺人罢了.

柳青枝道;这庙宇阴森怪气,到处是奇模怪样的墙画,真是吓死我了.李云贵见这圣女庙虽然建落得并不宽大,但其内布景却异.四方墙壁上都涂满壁画,都是些大山大河,奇花异草,蛇蝎虾蟹,鬼魅精灵.千姿百态,不俱一形.看似年代已久,窗户门框风吹日晒,早已是朽烂不堪.四向壁画也是模糊难辨,墙裂之迹显而易见.

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圣女庙会如此的冷清,真是众生愚蠢,难识圣女真像!’眼睛不禁痴痴的望着那尊圣女像,似乎想起了什么.’

柳青见阿贵哥似乎对这圣女蛇像情有独钟,隐有心事,霍然不解道;阿贵哥在想什么?这么投入?李云贵道;青儿,你可知道这金蛇圣女庙的来历?柳青摇头道;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李云贵点了点头,突然到神坛将圣女台上轻轻抚扫干净后,庙堂中徘徊一时后,道;青儿,我说个故事给你听,你要牢牢的记住这个故事.柳青点头道;一定记住.

李云贵清了清喉咙,徐道;五代大梁之时,山西龙门县辖下一个名叫百合村的穷乡僻壤之地,有一对结发夫妻,丈夫名叫冯磊,妻氏金圣.他们本是一对情蜜恩爱,与世无争的贤惠伉俪.冯磊是渔夫,只以江河湖畔之上打鱼买卖为生,而妻子金圣,则每日足不出户,孝敬双亲,伺候丈夫每日早出晚归的闲内之人.两人日子虽是过得艰辛,却也尽享天伦之乐,逍遥自在.

常言道;厄运交合,祸从天来,忽有一日,一个身受重伤的江湖中人,为躲避仇人的追杀,躲入了他们家中.当时,金圣女慈悲为怀.及时救他一命.才使得他死里逃生,得保贱命.

夫妻二人自以是救人一命,功德无量.却不料那人感恩未至,竟然恩将仇报.他见金圣女貌美,便丧尽天良,起那*亵之心,将自己的救命恩人强行奸辱.柳青惊怒道;这人真是个畜生,该死的贼人.

李云贵不理青儿的愤言,接道;丈夫冯磊知后,气愤不已,与他说理.反被他毒打一场,以麻石捆身,沉入湖底.那贼兀自不足,又一把大火将冯家茅屋烧夷为平地.一时之间,金圣女家破人亡.那贼以为毁尸灭迹,无人知晓,方才*威而去.柳青闻说这话,气愤难平,恨恨骂道;这贼人连畜生都不如,真该下十八层地狱.

李云贵又接道;或许是上天注定金圣女命不该绝.大火之后,坚强的活了下去.从此,她的脑海之中,只有报仇之念.她发誓一定要手刃这个禽兽不如的奸贼.于是她遍走万水千山,历经从从的磨难.终于拜得一位世外高人为师.她不忘仇恨,刻骨铭心.其师与人叹言;此女子非魔即仙,却不是个凡人.

金圣女要报仇雪恨,血洗这段尘世冤孽.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之后,江湖中出现了一个杀人如麻,刀口舔血的女侠.因她心如蛇蝎,毫无怜免可言,刀光闪动,人头落地.江湖黑道邪恶之人皆惧称为金蛇圣女

后来,她终于将当年那狼子野心的贼人擒获于手,将他押至湖畔,活剐了一千三百余刀.,以肺腑心肝,祭亡夫灵魂.

“她得报此大仇,戾气顿消.做回了原来那纯洁善良的金圣女.她泪中喜悦.脑海中回忆起了昔日夫妻之间,海誓山盟,同生共死的情意.她痛恨自己当年识人不明,导致此祸.此时的她心态悲凉,自觉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这恩怨是非的乱世中,已无任何意义.人世间的无情恶性,她早已通透彻悟.如今,大仇以报,心中再无未了之事.思夫心切,度日若梦.她告别亲友,杜绝挽留.挥剑自刎,只见血光之下,一缕香魂,化身为湖.“

柳青听完,早是赤心颤抖,泣不成声,半晌回神,轻道;那湖一定很美丽.

李云贵也正值说到那动情处,深深叹道;那不是湖泊,那是一个女人思念丈夫,流下的伤心眼泪.

柳青怨道;这金圣女侠也太短见了.丈夫之死,本不是她的错,干嘛非要自尽不可?江湖上还有那么多行侠仗义的事情要做,她怎么能想到去死呢?

李云贵微笑道;这只是传说,你记住就行,不要刁钻的强问,亵渎了金圣女侠.柳青道;既然只是传说故事,阿贵哥为什么要叩拜?干嘛又要我记住这故事?李云贵道;这只是出于我等练武之人的敬仰侠士之情,你不必追根问底的.柳青笑道;我就是爱把事情弄明白,不然教我自个去想像吗?那可多累.李云贵笑道;你可真麻烦.

两个正欢闹戏说一时,李云贵突然正容屏息道;有两个人来了.咱们先避一避.柳青道;阿贵哥哥不认识他们吗?李云贵道;且暗下看看是何人,说些什么话.你快躲起来.柳青虽然爱逆言语,性格偏行.却也是聪明晓事之人,不会教人话说三遍.随既笑道;好.’见高台上的圣女像塑造高大,适宜隐蔽.便将身藏在尊像之后,凝气屏息,一动不动.’

李云贵见状也喜,跃于梁格上,将刀横搁.’这圣女庙虽是不宽,从外见内一目了然,却足有三丈高下,梁柱上多有宽大木板,足能掩身.料想门外之人本无防备之心,自然是难已发现庙脊上有人在暗窥.’

正等待着,只听庙外传进一阵脚步声,清晰可闻.先听到一个中年汉子说话道;燕圣使约孙某到此来,不知有何赐教?听那燕圣使呵呵一笑道;实不相瞒,燕某特约孙掌门来此,原意便是要避人耳目,说些开门见山的武林事务.

那孙掌门道;原来如此,那请燕圣使先说开话题.’两人言语交谈间,步伐却早已进了庙中,孙掌门见了圣女像后,吃了一惊道;原来此地有圣女庙?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真有这事.

柳青紧贴藏于神像之后,将他两人言语听得十分亲切,心中寻思;阿贵哥只说是个故事,怎么听那人的语气严谨,不像是故事,倒像是真实的事?

李云贵暗藏于梁脊天格里,偷眼一看,只见一个手持红叶剑的魁梧汉子,正是那飞剑门掌门孙世林.另一个精壮英武,手握青花武士刀的青年却是陕西黑莲神教的圣使燕中云.

他不禁心疑道;一派掌门,一教圣使.两个都是身份不同寻常的武林豪客.相约到这静僻的古庙说话,必有不可告人之事.且仔细听他们说些什么.’心中正这般想定,却又有些担心柳青不慎暴露了行踪.眉目间有些忧虑.’

李云贵知道这两个的本事,皆是武艺高强,十分精锐之人,在这狭小的庙宇中,稍稍有些风吹草动,露一丁点口鼻气息,他们也会察觉得到.

他俩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听燕中云道;还有两个时辰,南燕承便要祭山立祖,成立恒山一派.不知孙掌门有何感想?孙世林听言,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燕中云接道;孙掌门本是山西响当当的英雄豪杰,与王掌门平守地界,并驾齐驱.在武林中是何等的英雄事业?燕某一介小小使者,可真是望尘莫及啊.不过眼见今日形势不同,在下是心有不平哇.孙世林道;燕圣使却有何不平?

燕中云道;孙掌门试想,好端端的一个山西,原已一分为二,如今却还要来个三足鼎立.飞剑门,双刀门,恒山派都是江湖中有名望的名门大派.如今三派却集拢一处,从分地盘.山西原本是与江湖无争之地,却不料今朝出了异常,受外势之力强涉.故此燕某为孙兄鸣其不公.

李云贵暗惊道;这燕中云是黑莲教的圣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言所行,皆可表教会之决.逍遥庄与黑莲教已密有约定,他身为一教圣使,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今日怎么说起这等反水嫁祸之事?吕庄主为南燕天王在恒山立派一事上许诺了他黑莲教极大的重礼,黑莲教当时也是默认其事的.这燕中云竟然敢私下挑拨策反孙世林和南燕天王为敌,这不是在借刀杀人吗?到底是这燕中云真不知道他神教和我逍遥庄已有密约,还是他在有意图的离间嫁祸?

他觉得燕中云的一言一行皆是代表着神教.既敢说出这话,定不是在胡闹,也不敢如此自作主张.而是在策划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不过他细细一想,也就渐渐的觉得不再奇怪,黑莲教的人向来多诈计,又两败于中原,焉能不思量复仇雪恨?

不禁听得更仔细时,听孙世林叹笑道;孙某无能啊,才艺平平,势单力薄.止有一个能干的师弟,却都舍家弃业,自谋大事去了.休说是南燕承要入主恒山,便是天龙帮,逍遥派等诸派一并都来.孙某又能如何,还能怎样?

燕中云道;令师弟王府台不识大体,意气用事,孙兄勿恼。孙世林叹笑道:皆为我这做师兄的不仁而起,怨不得师弟!若有王师弟在此,山西怎生有如此多的事故?

燕中云劝道:孙兄休得气恼.你乃是江湖有名望的豪杰,怎可自坠锐气?常言道;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且看今番之事,无论孙兄有何高见,在下必唯兄台调遣,丝毫不敢退却.李云贵闻言,大觉疑惑.’堂堂黑莲教的圣使,早晚是荣升教主之人,何等的英雄气概?今天却无端的说出这话,便是拾人牙慧,奉承他人,那也真是太言过了.’

孙世林闻言一楞,也觉得这话不大对劲.

他既是一派掌门,为人处事之道自然是敏锐过人.他自知飞剑门不过才数十年的宗迹,门人弟子随口可数.黑莲教却是天下第一教派,独霸川陕西域,门人数万,高手如云.已有百年史迹.二者不可同日而语,今闻听堂堂神教圣使却要听自己的调遣.不由得不心疑起来.’问道;燕兄之言,能表贵教主之决吗?

燕中云道;这是自然.在下临行之时,教主密令在下倾其所力协助于孙兄和王兄.还说;若是南燕承在恒山立派的话,不但是不将飞剑门和双刀门放在眼里,迟早也会染指我神教的境地.这可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恒山派一旦在山西根深蒂固,必定会将其境内的派系一一臣服吞并.那时又岂能不打我黑莲教的主意?

孙世林道;燕兄还得到贵教主的哪些密令?燕中云道;教主之意,其实是要诚心诚意的与孙兄和王兄联盟,对南燕承在恒山立派一事上齐力反对.教主说了,南燕承在山西的地境立派,那可是有违逍遥庄和黑莲教的协定的.在天下英雄面前必无合理的说法,若是敢强行在恒山立派的话,那便是以*威欺众,有意挑发武林大乱,正好一雪我神教十年前的败绩.

孙世林徘徊一刻,回话道;“屠龙教主可真是用心良苦,人在陕西,却能以高瞻慧眼洞察着千里之外的恒山.可谓是雄才大略,眼界卓远.”他是山西之主,自然是不喜他人在自个的地界上开山立派,强占地盘.但更知道黑莲教也不是好惹的主,即便是南燕承不在恒山立派,以黑莲教那咄咄逼人的势头,也会早晚霸占山西,今日借机起事,为的还不是自己利益?又何曾将飞剑门的存亡放在眼里?

孙世林本是贯于攻心为上,见势行事的好汉,他清楚的知道黑莲教不过是想’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罢了,想借飞剑门与双刀门的实力,强行阻挡南燕承西进,一旦彼此不容,立刻火并.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黑莲教介时刀不血刃的取有山西的所有实权.这是他心知肚明的事情。

此刻他心中最想的倒不是如何的抵制南燕承是否在恒山立派,而是该如何的避免与南燕承有直系的交恶.飞剑门是夹在黑莲教与逍遥庄的一个小门派,恰似一块肥肉.两者都欲染指,只是双方各有顾忌对方的实力,不敢明目张胆罢了.因此孙世林也只得是左右奉承,也不敢真正的倒投一方,却反而造成两边都不讨好,只得是欲哭无泪.

燕中云又劝道;孙兄不必犹豫不决,有道是;唇亡齿寒,缺一不保.倘若是恒山派得到了整个山西,不但是贵派之祸,我黑莲教也是在劫难逃,教人好不安心.话意是说;假若你飞剑门不先行抵挡住南燕承,恒山派一旦成立,以逍遥庄和各大门派的支持,山西必会易主,我黑莲教失去了这最后屏障,也只能是迫以刀枪在山西相见,以定胜负.

孙世林却是不急燕中云那满口唇亡齿寒的废话,这十年来,若非是逍遥山庄在东侧布以重兵守卫,震慑住了黑莲教的贪心,整个山西怕不早已被纳于辖下.因此黑莲教的威胁远远要大于逍遥庄,他最担心的恰恰不是南燕承和恒山派,却是黑莲教的满腹祸水.恒山派成立,虽说山西多添一主,地界必要三分.但实力却可稳住,可保飞剑门在江湖上尚有立身之地,早晚有事也能和恒山派打上交道,而恒山派与逍遥庄又无彼此之分,形如一家.一个门派能在武林中屹立不倒,永远要比一个有虚无实的虚名重要.

回话道;若凭心而论,孙某自然不乐见恒山立派.但以实力而论的话,孙某也无力阻挡.正所谓人各有志,能者居之.山西幅员辽阔,人杰地灵.多来几个门派来凑凑热闹也不妨事.这一切都得看天意.若是人心所向,正道难违的话,便是日后飞剑门听令与恒山派,那也只能是怪孙某无能,该当如此.

李云贵见孙世林在言语上说得十分严谨,既无答应,也无拒绝,显然是在相机行事.心中暗道;恒山派不是为了要在山西争名夺利,而是为了发扬传授道教精义.你若怀着敌意相待,真个挑起了争斗,那也只是咎由自取,自讨没趣,反而中了黑莲教的圈套.

燕中云听得这话,微微笑道;孙兄这话却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南燕承强行霸占山西,倚他是匹夫之勇,也说不过一个理字.孙兄怎么忘了,你先有双刀门为剑,后又有我神教为盾.只要我等同心协力,并肩一战.那南燕承也只是个孤老残阳,没有三头六臂,也非勇不可当.只要孙兄有心杀贼,又岂在乎一时之劳累?大丈夫眼放千里,自图功名霸业.此便是班超’弃笔从戎’之故.

李云贵听得那燕圣使如此生搬硬套的歪曲捏造,谗言胡扯,又将中原豪杰说成是贼,心中火冒三丈,暗自怒骂道;若非你是一教使臣,担着千丝万缕的干系,我早当是劈了你这厮,教你在这离间挑事.

孙世林道;孙某继承家师遗业,只求保存飞剑门,虽不求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却也不能出有任何的闪失.那等上贤高明之辈,孙某是学不来的.只要恒山派与飞剑门相互尊重,井水不犯河水,他传道行,我教剑术,彼此是毫不相干,在下胸无大志,也没有什么好争执的.’他道出恒山派三字,显然是默认南燕承在山西开派,虽然态度时阴时晴,尚不明朗,但终究证明是无多少敌意.’

燕中云冷笑一声道;看来孙兄今日之行是要给南燕承贺喜来了.你才是山西之主,如何到去给外来强贼做贺,这可真是教人匪夷所思.

孙世林面不改色,淡淡而回道;既非庆贺,亦非争执.自知之明,人当有之.飞剑门不是那震惊武林的大门派,哪能和贵教相比?能和中原人马争武林第一?

燕中云也不理会这话里针刺,接道;不知孙兄可曾与王兄商议过此事?是要协力抗贼,还是要半迎半拒?飞剑门一旦不保,我黑莲教又岂能无忧?望孙兄慧眼辨时,切不可一失足成千古恨.

孙世林笑道;燕圣使这话似乎言重了.我飞剑门永远不会朝夕不保,也不会被任何门派所吞并.只要我不犯人,在武林中信守是非大义.若敢有来敌侵犯,孙某必以命相护,虽死犹荣.至于王掌门是何想法,那是他的事情,孙某无权过问.’

他知道南燕承在武林中的威名,又是在中原七大门派庇护支持下,方才在山西立派.那是武林中的形势所逼迫,任何人都无法阻拦的事.与其愤愤争执不休,倒不如顺水推舟,做段人情相送.愚蠢之人才会逞气去以卵击石,白做牺牲.’省理夺势,通晓时务,本就是飞剑门在武林的立派存身之道.’

李云贵听到那燕中云言语字字有若是杀人的利器,’口中的每一句话,都足可在顷刻间断送数千英雄好汉的性命,借刀杀人,坐观龙争虎斗,己却好盈利其中,当真是恶毒无比.’

听燕中云叹道;看来孙兄是个听天任命之人,只可惜了王掌门的一腔凌云壮志,却是孤掌难鸣,独木难支啊!他若是在此听了孙兄的这一番话,也不知他心中是怎么去想.

孙世林道;王掌门确实与我商议过此事.他意是不想让中原的人马插手到山西的地境来.可人既然已经来了,总是要有个结果的.孙某只是默认,无力插手.我闻中原七大门派一并赞成恒山立派,并以全力相助,我飞剑门能有多少人马抵挡?结果只能是你死我活,酿成二十年难解的血债.

燕中云笑道;孙兄这话就差了些雄风胆气.公道自在人心,有天下豪杰为证,何愁那中原门派的人强词夺理?那南燕承明明是逍遥庄的前辈,却为老不尊,聚集一伙三教九流,公然的在山西索地,何其猖狂?中原武人向来自称什么正道君子,不也在昧心的干这事么?我教中人闻听之,甚是气愤,思量着逍遥庄到底还有何阴谋.

孙世林道;难道吕长安还有什么秘密阴谋?孙某怎的什么也没看出来?燕中云道;教主在得知南燕承在三月十五日恒山立派的消息后.便以在中原四下里布了内应.据燕某得到的密报.’逍遥派的前掌门无虚子在临终时曾托付南燕承继任逍遥派的掌门席位.可他却再三拒之,却把掌门位置让给了大弟子蒋道雄.今天,他却不请自来,气势凌人.中原乃是地广人稀之地,若是南燕承真想开山立派,何不择地竖旗?却反到恒山来添乱,其意可真不敢令人想象.

孙世林道;孙某可不这样认为,恒山乃传承三清道教的祥和繁盛名山,又有五台山清凉寺为枝,一僧一道,同是慈悲普渡,替天行道.如此不也很好么?

燕中云道;孙兄这话却是有些言不由衷了.你我尽知,逍遥庄已把契子打入山西,目的就是为了蚕食山西地境,一旦时机到了,便会一口并之.孙兄虽是暂无忧虑,却也不得不做长远的居安思危之策,以免被人囊括其中,后悔当时.

李云贵暗惊道;我与这燕中云也有数面之缘,见他为人也算是明朗正派,辨别是非曲直.算得是一个响当当的武林豪杰.怎的今日如此的反常出奇?以他那不善言语之嘴,这些话应该是很难说得出口的.怎的这次说得行云流水,阴损恶毒?若非亲身所见所闻,我是不会相信原来做坏事的人竟然是他?

孙世林微笑道;燕兄多虑了,中原豪杰向来是忠勇侠义,这名头由来已久,早见实效.逍遥庄想要吞并山西之地,这话似乎无凭无据,仅是你我的一些凭空遐思,如何真个作数?如果说南燕城想要独霸山西的话,孙某却是不大相信.’话一说出,心中却想;你黑莲教欲以激将法激我飞剑门去对付中原七大门派,你却坐收其成.王闯性情火烈,可中你的下意,孙某却不是那么眼光狭隘之人.中原人马若真是入侵,便举整个山西之力尚不能抵挡,更何况小小飞剑门?我若真能与中原对抗时,岂容你这孺黄小子来说三道四.

燕中云回道;孙兄是一片赤诚热心,可吕长安却不见得有如此古道热肠了.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今日恒山立派一事上,孙兄定当要好生堤防应对,切不可孤处一室,教他人灭了豪气.只要孙兄与王兄一心一志,互相犄角.最后加之我黑莲教的鼎力相助.尚有青城派,清乐帮亦会为我等主持公道,绝不会教中原强贼的诡计得逞.今日若不能抵挡住恒山派,他日入侵山西者更多,那时孙兄与王兄还有何颜面在武林中立足,岂可眼睁睁的看着祖传基业遭毁?

孙世林闻言,眉梢微皱,踱步一时道;那依燕圣使之言,孙某该如何的去做,才不失所望呢?心想;这厮在一味的挑拨我和中原门派的豪杰争执相闹.其意十分明了.看来我也不必一口拒绝他,毕竟他是黑莲教的圣使,我也不好明里开罪,只先敷衍一遭,却又相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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