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和二年,四月初一夜,帝都城外驿馆。
一众人马来到驿馆旁,当先一个峨冠博带的人对守门军士道:“通传大将军,就说礼部侍郎陈生奉皇命求见。”
烛火之下,魏重满脸忧色地听着陈生宣读康和帝的口谕:“明日早朝即刻觐见,不得拖延。”
魏重万分惶恐道:“我出师之前,皇上一再叮嘱要小心行事,没想到竟招来如此大败。”
“大将军这可不算失败。”陈生笑道。
魏重的脸色一下子疑惑起来,这不算失败,那算什么?
“不过是找死而已。”陈生把后半句蹦出。
“嘭”魏重一砸地板,站了起来,指着陈生,怒道:“就连你也敢嘲笑我!”
看着魏重恼羞成怒的表情,陈生轻笑一声,转身就走。
魏重听到这笑声,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急忙喊到:“元济救我。”
“哦?”陈生转了过来,道:“大将军可想清楚了?我的能力有限,倒救不了堂堂大将军哦。”
“陈侍郎言笑了,朝中有言,仲明知政,元济知机。”魏重道:“还望元济救我,至于代价,尽管报来听听。”
仲明,指的是康和帝的伴读吏部天官雪夜,而元济则是眼前的这位礼部侍郎陈生。能以一介侍郎和吏部天官并称,足见陈生有着过人之处。
“我现任礼部侍郎,大将军可明白?”
“我若回去能留得住性命,礼部的事情,你说了算。”大将军轻声说道。
陈生笑了,道:“只是留得性命可算不了我本事,大将军且附耳过来。”
次日,帝都山河殿。
怒气未歇的康和帝一脚把礼部尚书李球踢出几米,“这就是你们礼部给朕谈的谈判!”挥舞着手中已残破不堪的和约,康和帝狠狠地抽在李球身上,“丧权辱国!不可饶恕!朕每每想起,都如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心上!”
康和帝怒道:“来人,把他也推出去砍了!给那个丁珩作个伴!”
“且慢!“王质喝止了武士,对康和帝道:”陛下,丁珩虽是李尚书的助手,但谈判此事亦非李尚书所能左右,如今罪魁祸首已死,求陛下开恩。”
“罪魁祸首?”康和帝冷笑地看着诸位臣工,尤其扫过狼狈不堪的李球,最后定格在魏重身上:“昨夜,朕着礼部陈生过去传了口谕了,大将军就没有什么想反省的吗?”
魏重一下趴伏在地道:“臣有罪,辜负了陛下隆恩,求陛下治罪。”
“治罪?”康和帝轻声道:“丧师失地,舅舅,您自个说,朕该治你什么罪?”
忽听后方有宫娥声音通传道:“太后驾到。”
皱起了眉头,康和帝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宋忠,却见他也有点错愕,难道不是宋忠告诉的太后?会是谁?
“母后,您怎么来了?”康和帝恭顺地问道,向前搀扶自己的母亲。
魏太后却一把甩开他的手,饱含怒气地道:“哀家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把自己的亲舅舅给杀了?”
“下旨,恕你舅舅无罪。”魏太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