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被灌了酒,喉咙还涩得难受。
她坐到那独座沙发上,溢出恨意的目光寸寸落到他脸上去。
“他还只是个学生。”
霍资昭一言不发,只将酒推到她面前,长指一收。
“改掉你这个毛病,我还会放他一马。”他淡笑,带着嘲弄,“真不知道苏怀清看上你什么。”
从曲韵到白奕,再到黎放,他在这个女人身上,见识了她到底有多么优柔寡断,然而,这正是在他从小到大以来,最应该避讳的东西。
霍岩落网后,他经历了母亲离世,之后凭着一己之力从残余势力中逃脱,从九岁开始,他就经历了家破人亡,深知人心凉薄。
“苏氏那边,明天去办离职。”
霍资昭收回视线,墨眼微沉。
“凭什么。”她心一横,直接逼视过去。
这样如地狱般的日子,她受够了,霍资昭从她那里夺走了一切,现如今,对于苏怀清,她拼了命也想挽回。
他是江荔唯一的温暖,她无法接受与苏怀清形同陌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她就真的坠入了地狱,暗无天日般。
霍资昭将手中的酒杯一放,指腹捻着沾上的一点酒液,“你爱上他了?”
江荔眼眸微顿,心中不免一紧。
“说话。”
“是,我爱他。”
她一字一顿,声音有些嘶哑,但气息十足。
“很可惜,我并不会成人之美。”
霍资昭倾身过来,长指已经伸过来,捏住江荔的下巴,猛地施力。
“你应该庆幸我留你一命,江荔,做人要懂得知足。”
她被霍资昭的目光慑得全身发颤,但牙关更是紧咬,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许是这真切的疼痛感传来,她渐渐恢复了理智。
这样僵持下去,对她没有好处。
“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他稍稍收力,顺着女人的下巴,抚到后颈,“做我的人。”
闻声,江荔打了一个寒噤,眼底更是浮出恨意来。
她宁愿那天在烂尾楼,被他们一把推下去。
“我现在不能离开,苏氏有新情况。”江荔忍气吞声,镇定地与他周旋。
上次那徐记者的事情,的确蹊跷,她虽然不确信是否与郊区厂房有关,但是,现在只能用这个,来与霍资昭博弈一局。
他看向江荔,倒像是听了个笑话,垂下眼帘淡笑。
“无计可施了?”
“你不是一直都维护苏怀清?与他对着干,你以为我会相信?”
她警惕地看向他,眸子里的恐惧还是被恨意取代。
走到这一步,她的确无计可施,当霍资昭制住她的后颈,将无耻的话说得堂而皇之的时候,肉体上的疼痛渐渐消磨了她的理智,只想抓住一切可以挣脱他的哪怕一根救命稻草。
“况且,苏氏已经对你起疑,我可不想引火烧身。”
江荔眼神本是空洞,不过转念,她长睫慢慢上抬,清眸微转。
她突然想到,白奕之前同她说的那些。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再与他搏一把。
“不,你根本不在意苏氏如何,霍资昭,你这样做,是不是就承认了非我不可?”她一笑,唇角微颤,“难道,你喜欢上我了?”
按照白奕的说法,霍资昭对待感情自持且克制,抓住这一点,才有可能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