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山除了草长的高了一点,荒凉了一点,与其他山没有区别。但由于草长的太高,看不到远处的路,故而多了一份神秘。
木瓜走在前面,每一步都理直气壮,不过云四儿发现他好几次走到没路了,然后领着他们瞎绕。
这小子到底认不认路啊。云四儿好笑,但想想,他多年没来过,加之草木生长改变了原貌,他记不清也正常,因此难得没有含讥带讽的戏弄他,安安静静随行在后。
一行人在深山徐徐前行,天色渐渐暗下来。太阳落到山的背面,山中聚起薄雾,随着太阳西沉,雾也越来越浓。
云四儿向后看不清商队尾端,当即喊回木瓜。“雾太浓了,我们在这儿歇息。”
“哦,我去跟香蕉说一声。”木瓜走没几步,身影便没入迷雾。
云四儿皱皱眉,伸直手臂测量浓雾的能见度——最多也就是一步距离。“茉莉。”
“在。”回音很近,他一直在她身边。
“你去跟香蕉草莓说说,让大伙多留神,这雾里什么也看不清,容易出事。”云四儿从玉儿身上跳下来,白雾中一只手臂扶住她。
“你别乱跑。”
“知道。”
“有我在这儿呢。”雷因揽住她的腰,亲密的将她圈在身前。“小云云,夫君来保护你。”
小花一默,放了手,听脚步是走远了。
“跟你在一起才危险吧。”云四儿拍开他乱摸的毛手,没好气的说:“这鬼天气正好得了你的意,偷偷摸摸做下流事别人看不见。”
“诶,哪里下流?和爱妻相亲不是伦常?”
她之前说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啊。云四儿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怀抱,走了不到两步,又撞进另一个人的。
“别乱跑。”阿二宣示占有的扶住她的肩,没有其他动作却也不让她离开。
这些夫君当中除了阿大难道再没个正常点的?云四儿暗暗叹息。阿大温柔,阿大体贴,阿大对她千依百顺,阿大是夫君的最佳人选……但那个蜻蜓点水的碰触,让她心有余悸呐。
唉,瞧别人生孩子那么容易,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困难重重?其实随便挑一个就好啊,她要的是孩子,又不是孩子爹,有了孩子踢走爹,多简单?
要不就阿三吧,他没啥节操,不在乎这种事,而且有了孩子踹他,她不会手软。
可是这算不算始乱终弃?似乎不太好……
到天色黑尽,云四儿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直到阿二推着她去吃饭,她才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黑暗中的雾当如烟尘,幽幽飘渺,然而不语山的雾却有反过来将黑暗吞噬的势头,四周白茫茫一片,像是掉进某个虚无的世界,让人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心慌。
“为什么不点火?大家都在哪?”
“雾太大,木头湿了,点不着。”这是香蕉的声音。
草莓接着笑道:“阿花让我们围成一个圈坐着,一个人没丢,你放心吧。”
云四儿寻了处空地坐下,叹道:“这下倒好,正应了那句话,抓瞎。”
大伙儿笑起来,为这冷清的夜添了几许温暖。
云四儿无聊说要给大伙唱歌解闷,结果被齐声拒绝,大伙宁肯倒下装睡,也不想听她唱哪怕一个音。云四儿站起来挨个敲他们的头,以示惩戒,敲到最后发现人数不对。
“有如厕的?”
“木瓜和草莓去照看驴,一会儿就回来。”
“哦,没丢人就好。”
“咱们哪敢丢啊,那可是丢的驴头儿的人。”
“其实也不是没丢过啊,哈哈。”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云四儿用鼻子哼气,冷笑道:“我是怕他们被山里的妖怪抓去吃了。”
笑声仍未断。
“你们不知道吗?有好多怪物专在雾气中出没……”云四儿故意颤着声儿,吓唬他们。“吼!一嗓子就把人吞进肚子去了。”
默。
短暂沉默,大伙又笑起来。
“驴头儿,这招拿去吓孩子还行。”
“是嘛,咱们长年走夜路,半个鬼影都没见过,要真有什么鬼怪,我倒想亲眼见见。”
“伊呀伊呀,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你只是还没遇到罢了。”云四儿煞有介事的说,说完,肩上突然多了样重物,吓得她蹦了三丈高。“呀——”
“是我。”
小花……“人吓人吓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