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法的状态一直不好,持续发烧,吃不下东西,睡不好,只两天人就瘦了一圈。云四儿什么也做不了,就陪在她身边,给她讲讲有趣的故事,逗她笑一笑。
与蒂法相处的日子里,云四儿想了很多事。
以前,珍姑娘说过,她自小独立惯了,太有主见,听不进别人的劝说。一个活的太自我的人,容易孤独。
她,好吧,她其实不懂什么是孤独。带着商队云游四方,不管到哪儿都热热闹闹的,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忙着做生意捡男人,及笄出嫁的年纪,她忙着做生意捡男人,自从有了玉儿和小花,她走到哪儿都有伴,更没机会体验孤独。
但在这里,在这个没有自由前途未测的佛萨行宫,她不止一次叹气,感到很深的迷惘。说不出原因,心里很闷,然后……感觉寂寥。
云四儿往池塘扔了一块石头,看着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郁闷的感觉越发严重了。
她是怎么了?
“四儿。”
小花……
咦?
云四儿猛的转身。
废墟处的阴影下伫立一抹熟悉身影。树叶班驳的影子模糊了他的面容,但……
云四儿悠悠一笑,朝他飞奔而去。
她知道他正微笑着等她。
“桃……”
小花竖起食指挡在她的唇上。“嘘。”
云四儿无辜的紧抿唇,冲他傻笑,飞扬的嘴角满溢欢乐。小花轻轻拨开她额角的发丝,深凝的眼眸仔细审视她的变化,胶着缠绵的目光却轻柔的仿佛没有重量。
半晌,他放心的叹息一声,将她搂进怀中。
“我想你。”云四儿趴在他胸前,呼吸着他的味道,眼底不经意掠过一缕幽然。
“让你受委屈了。”这次的大意令他深悔不已。
“我哪有受委屈……”云四儿仰起脸,老老实实承认错误。“都怪我自作主张,听信那个神棍的疯话,跟着他乱跑……”她低着头,手指卷起他腰间的玉佩,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对不起,又害你担心了。”
小花轻轻一笑。“担心倒没什么,差点儿被你的夫君们五马分尸才是真的。”
“谁敢!”云四儿凶巴巴的瞪眼。“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教训他们。”
小花宠爱的摸摸她的头,柔声道:“若是你有什么闪失,不必他们动手,我会自己——”
“别说了!”云四儿捂住他的嘴,每次他柔声细语若无其事的说些阴森森的话,她就心慌的直跳。从来没有人会像他这样,喜欢用一副温柔的让人心碎的表情讲着残忍狠绝的话。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管去哪儿都紧紧跟着你,绝不离你超出三尺远,不跟陌生人说话,不听信坏人谗言……再不成你把玉儿脖子上的绳子解下来栓在我腰上,你牵着我就不怕我发神经跑掉了。”
云四儿严肃的反省错误,小花却不给面子的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