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罪孽。
她是文森不要的女人。
云四儿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但她知道史夫人因为深爱丈夫,亲手断送了丈夫的性命。
女人不能够容许所爱的男人倾心于别的女人。
对女人来说,世上最可怕的事并不是死亡,而是失去深爱之人的宠爱。如果在失去之上,还要亲眼目睹他与女子欢好,默默咽下苦楚,祭奠那份远逝的爱情……那,又是怎样一番滋味?
蒂法走上长长的台阶,手中的酒微晃。
文森慵懒的靠坐在金色华椅上,戏味十足的笑睨着她。
看她痛苦,是如此快乐的一件事?
蒂法淡淡的瞥向他,过于淡然的眼眸透出清冷的气息。文森神色微沉,笑意却更浓。
她并不觉得难过,她等待的那个人被她亲手葬送,再没有人能够撩动她死寂的心湖,即使是他。
蒂法低敛的眼眸沁出一丝轻嘲。
文森的眼神瞬间变得诡谲。
一枚果壳以人眼看不到的速度击中蒂法的小腿。蒂法原就颤颤巍巍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前摔去。
文森冷笑。
精美银杯中的催情酒泼向新妃,端庄娴雅的女子花容失色,狼狈的掩住面庞。旁边的侍卫冲了上来,举起手中的铁叉,齐指蒂法。
云四儿跑上去,被侍卫推了下来。
上面的人在说话,一会儿是威严的训斥,一会儿是轻佻的戏弄,她只能看见人群中央那抹鲜艳的红影,骄傲的伏跪在地上。
文森下了命令,侍卫辙开,另有四名刑官拿着刑具走上台阶。云四儿当然知道他们拿的刑具是干什么用的。
木枷,以木头夹住人的手指脚踝,两边的人用力拉紧麻绳……用来逼供的刑具竟然要用在一名怀孕女子身上!
蒂法跪立不动,任凭他们摆弄。
她即使想反抗也没有力气,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想反抗!云四儿盯着文森,想起蒂法那句教人心惊的话——
要是孩子这么容易就没了,他还要再拿什么来玩。
不容她多想,云四儿跑上台阶,推开刑官,跪在蒂法身边,用力给文森磕头。磕完三个头,她指着蒂法的肚子,不停摆手,然后又指着自己,把刑具拖到自己跟前,之后便伏倒在地,不再起身。
文森维持着慵懒的坐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说了什么,她听不懂,但她听到蒂法厉声出言对抗。云四儿怕她再惹恼文森,手忙脚乱的抱住她,着急的瞪着她。
你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孩子想想!
蒂法不能理解的望着她。
云四儿灿然一笑,满不在乎。
“……”文森一声令下,刑官重新上前,不过这一次是将刑具戴在云四儿身上。
问候你十八代祖宗。这笔账,老娘迟早要讨回来!
如此想着,云四儿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