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荒废的院落,云四儿看到屋中跳动的光亮,快步走了进去。
“……”
屋内传出挣扎的嘶喊声,低哑的央求声,还有东西磕磕碰碰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两人在撕打。
云四儿只愣了一下,便用力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简陋的居室没有遮挡床塌的屏风,房门打开,她立刻就看到了床第凌乱的景象。
蒂法衣衫半褪,火红的颜色衬着如雪的肌肤,如一簇待人摧残的娇蕊,为即将到来的凋凌做最后的挣扎,绝美,绝艳,却也绝望的令人心碎。
这一幕是云四儿生平见过最脸红心跳的场面,但她此刻只感到冰冻刺骨的寒意。
文森阴沉沉的盯着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她看不到蒂法的表情……她应该迫切渴望有人能来救她……
云四儿茫然的望着床上交缠的两人,看着那让她既明白又模糊的举止……一步一步后退。
那件刺目的红衣渐渐消失在视线。
门板轻合的响动,拉回了她游离的魂魄,云四儿木然的盯着窗纸透出的昏黄光亮,听里面再次响起杂乱的声音。
即便不懂,也能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云四儿脑子里一片混沌,蒂法似悲鸣的哭喊刺入耳朵,震颤心肺。意外的,她能够体会她的痛苦。
可是她不懂……
不懂……
回身,树影下,有人在等她。
泪水几乎是立刻奔涌而出,云四儿不顾脚踝的疼痛,飞奔到他怀中。
小花深邃的眼眸划过一道清晰的伤,为她而疼的伤痕。
“为什么……”云四儿揪紧他的衣服,咬住牙根,不让哽咽逸出。
最喜欢的人最无情的伤害,她的哭喊在他心中难道激不起丝毫怜惜?!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么冷酷的事!
“四儿,别人的事与我们无关,你只要单纯的快乐就好。”小花温柔的环抱着她,轻柔的动作却藏着刻骨的疼惜。
第一次,在他怀中没有睡意。
云四儿闭着眼睛,想的,全是惨遭欺凌的蒂法。
有孕在身的女子如何能与男人行房?她不可能不知道,文森也不可能不知道,但一个默许,一个伤害,那样理所当然。
文森出现在院中,她一度以为他对蒂法有情。若非如此,他为何能在她床前枯坐一夜?可假如有情,又如何狠得下心,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想带她走。”
“她不会走。”
“是啊……”云四儿翻过身,平躺仰视着他。光影交错,使得他面部坚毅的线条透着一股教人伤心的冷漠。“小花。”
“嗯?”他低首,静凝的眼眸清盈似水。
她心里清楚,他并不是真的好脾气。第一次见他,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给她留下很深印象。尽管后来他有意将那些隐藏起来,但一个人的心性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可即便冷性,他也从未对她有过一丁点不好。
云四儿百感交集,拉过他的胳膊抱在怀里,拿脸颊轻蹭。
没有道歉,或说语言无法表达她对他的歉意,所以,什么都不必说。
小花微微一笑,轻抚着她的发丝。“睡不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