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

“慕玲珑看见我和三夫人在一起，所以杀了她，然后又看到了我和你，所以又对你下手。至于对庄主下毒，是她早就盘算好的，她以为替我杀了庄主，帮我得到红叶山庄，我就会感激她，就会娶她。”柳风扬的笑容里尽是讽刺。“女人为了一个情字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倒是教我刮目相看，只是她太蠢了，她想给我的，我根本不想要。”

因妒生恨……

在柳风扬离开很久之后，云四儿仍然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三夫人死时身上那些泄愤似的刀伤，已然说明凶手对她有多么憎恨。慕玲珑和她一样，撞见了柳风扬和三夫人的苟且之事，对柳风扬的仰慕使她在一瞬间崩溃，起了杀念……

她感觉到她对她的试探，却没有想的那么深。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样一个柔弱女子会拿起刀来杀人……完全，没有想过……没办法把那么残忍的事联想到她身上！

楚楚可怜的一个女人，唯一的依靠是父亲，唯一的愿望是嫁给表哥，可是她对自己的父亲下毒，最终死在表哥的剑下。

何其讽刺。

云四儿站在慕玲珑身边，看着她，木然。

风吹过幽静的枫林，发出一种宁静的声音，仿若来自地府的招魂之音。

玲珑，你说羡慕我的幸福，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出生的那天，娘亲因生我而过逝？从来没见过娘亲的样子，从来没感受过爹的疼爱，一个人摔摔打打长大，吃过的苦头只有自己知道。可是呐，我不觉得自己不幸，真心不觉得。如果成天想着不幸的事，只盼着幸福而不努力尝试改变，幸福是不会来的。

不改变自己的话，没有人会来救你。

慕玲珑死了，在她房中找到医治庄主的解药，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表面看，事情是落幕了不错，但细琢磨，又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柳风扬不喜欢慕玲珑为什么要招惹她？慕玲珑说过，他从来没有碰过她，说明他并非因为风流。若是往阴谋上想，慕玲珑又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地方？还有慕家老二的死因，虽然其他人听信了柳风扬的说辞，一致认为也是慕玲珑所为，但是，她一个柔弱女子如何能杀得了力气大她许多还会功夫的男人？

解释不通。

更令人费解的是，家中发生如此惨剧，慕庄主醒过来之后问都不问一句，三夫人过逝，儿子惨死，女儿对自己下毒，对这些事他好像没有半点感觉。

云四儿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她对武林第一庄的憧憬，被毁的连渣都不剩。这些冷血的人，这些冷血的事，她见了一个劲儿犯恶心！

阿二向柳风扬辞行，柳风扬摆出一副惊讶的惋惜面孔，不停说好话劝他们多留几日。

云四儿斜眼瞅着他，眼中尽是不屑。他用这张文质彬彬，和蔼可亲的脸孔骗过多少人？有多少人相信这是他本性而被他吞吃连骨头都不剩？一个人怎么可以将两种截然相反的角色扮演的惟妙惟肖？！

柳风扬注意到她不友善的瞪视，微微一笑，谦逊的欠身向她行了一礼。

果然，恶心。

云四儿走出屋子，被一片落叶打中时，忽然想起初来此地，柳风扬对她说过的诅咒……也许，这片枫林真的被怨魂诅咒了也不一定。红叶山庄，这座声名显赫的武林第一庄，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终将走向没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