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决惊呼一声:“长公主……”
众人心头一凉,吴飞天脸色微变,苏玉也有些担忧。
然而云流的身子并没有下坠多久,她慢慢回升到了正中,紫色的衣裙被风吹得飘摇不定,仿佛要凌风而去,她朝对岸荡去,众人已痴了。
忽然一阵谷风吹来,她猝不及防地歪了下身,面纱斜斜地往谷中落去,她伸手抓去,没有抓住。
四周一片静寂,众人呆呆地看着荡在空中的女子,那清冷绝世的容颜似真似幻,紫色衣裙四下飞舞,似要凌空消逝!
静寂中有人一把揪住了胸口,他的目光惊惶而呆滞,一颗痣在日光下一闪而过。
等云流荡到了对岸,苏玉一把抱住她,将白鹤递过来的面纱迅速地罩在她头上,然而众人已看到她的面容了。
夏决沉默地揽藤而来,落地后看了云流一眼。
娄朔看着盯着长公主后背的夏决微微沉思。
众人全部安全到了峡谷对面,跟着吴飞天向更深处走去。
吴飞天已回过神,他笑呵呵地说:“今日方知何为九天神女,飞天浅薄啊!”
云流没有作声,从小到大已听过无数赞誉,她已没有感觉。
此时,静寂的白花藤下站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他一脸安适,闭着眼嗅着花香。
“哎我说你怎么不急啊?她都被带走了。”一个青衣男童扯着他的衣袖问。
“就是就是,她被带走了你就找不到了,你还不去啊?”另一个黄衣男童扯着他的腰带问。
男子微微侧头,右眼角一颗黑痣有些醒目,峡谷上方的阳光照在花树上,映得他的脸斑驳陆离。
他一半脸隐藏在阴影里,突然就笑了说:“自然要去,不过还不到时候。”
他的发丝柔柔的,扫到青衣男童脸上,男童打了个喷嚏。
突然黄衣男童看见身后古树上有双绿色的眼睛闪了闪,他一跃就到了树上,盛气凌人地说:“喂,贪吃鬼,你在看什么?”
“啪嗒!”绿眼睛被推出来,一个身着桃红小褂的胖少女出现在树干上,她十分惊慌,一双绿色的眼睛骨碌碌地转,青衣男童站在她身后拍着手。
“许山溪你好大的胆子,见着我们兄弟敢不问好?”
那少女不停地低头问好,黄衣男童一抬腿,把她踢到了树下,她爬起来想跑,青衣男童堵住了她,胖少女无路可逃,她呲起了牙,一口尖牙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嗤!”青衣男童不屑地冷哼。
“不得无礼,乐静、乐动!”萧珵开口呵斥。
青衣男童乃是乐静,他不满地看着萧珵说:“怀远何必理她,我看她一路潜伏就是想吃了长公主!”
“就是,谁不知道这许山溪最喜人肉,不信你问问她。”乐动补充说。
萧珵立在花藤下,他还真开口问少女:“你叫山溪?”
他声音低柔,长相温润,清朗的目光扫过少女的脸。少女一愣,接着点头。
他一脸温柔,笑着问:“你想吃了长公主?”
此时萧珵语气已有了杀意,偏偏这少女反应迟钝,她还是老实地点头。
萧珵的脸色已经沉下了,“咻!”一截花枝划过少女的脸,钉在了地面。
少女摸着脸上的血一脸震惊,她望着萧珵,不敢想象这个白衣男子在浅笑间就划伤了她。
乐静和乐动在一旁看戏,他们最喜热闹,何况是名满天下的萧郎一怒呢!
看来怀远当真喜爱那长公主,要知道这位玉面郎君最是温润可亲,情不外露,他发怒简直和王族现世般难得一见。
这次难得回幽洲一趟,竟然呆了十天,他们两兄弟高兴坏了,怀远第一次呆这么久,结果却是为了等一个女子。
这十天他们玩遍了幽洲,总算在今天遇到了那个女子,那个十天来大名传遍外围守卫者的倾云长公主。
乐静提起许山溪的衣领说:“我警告你,长公主是我们看上的人,若你敢插手,小心脑袋,你该不想你这肥脑袋被捏碎吧?”
许山溪一个劲儿摇头,她不吃长公主就是,她还想要脑袋,她吃别的。
乐动也蹲下恐吓她说:“山溪姐姐,长公主是我们的人,你可要帮我们看着她,万一她受伤或者怎么的,我可都算在你头上!”
萧珵把玩着从谷底捡上来的面纱,上面绣着精致的祥云,闻着面纱上若有似无的香味,他觉得一切都好像回到了那一年,一切还没有开始。
云流等人跟着吴飞天到了一处宽阔的木门前,这里的古树十分奇特,树干从中分开,形成天然的屋顶,十分高大。
一入木门,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门里竟然是一条街,两边商家林立,酒坊玉器铺子满街都是。
街上的人们穿着上装下裙,脚蹬木屐,一路上熙熙攘攘。
人们纷纷向吴飞天问好,有大胆的姑娘问:“城主,这些儿郎们可真俊,不知来自何处?”
吴飞天但笑不语,他向众人解释说:“这便是在下管辖的小城飞天城,这些人都是幽洲的原住民。”
云流很惊讶,幽洲森林有原住民,那么历史相当悠久吧,可是历史上却没有任何记载,是人为抹去的吗?就像不想人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