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梅别紧匕首朝封印中心跑去,另一边白灵提着长剑朝林外跑出,两人隔树飞过,白灵斜眼看着冲进内围的黑衣女子,女子也回头看了她一眼,错头飞进了前方林子。
一,二,三,“铛~!”
果然如此,白灵听着身后兵刃相接的声音挑了挑眉,一头扎进姬青离的搜索圈滋味不好受吧。
她快速地朝四周移动,期盼能截住前来的长公主,然而并未如愿。
姬青离确实与人兵刃相见,那人却不是沈寻梅。他冷脸挑起长剑,对面高大男子手中长剑泛出冷光,刀尖直指他的脸。
“你是何人?雍京排得上名的阵法高手可没几人。”姬青离握着长剑慢慢走近,高大男子警惕地退后。
褚绥看着逼近的姬青离,冰冷的气息已笼罩他的全身,他紧咬牙关,左手心的符纸几乎浸湿。
他护着长公主从西侧松林穿过来,一挑开枯叶便看到了银发飞舞的少年,少年不冷不热地说:“找到你了。”
在看到少年的瞬间他便使出了阵法,将长公主传到了松林中央。
褚绥自知不是少年的对手,少年方才提到了雍京,他是华绍派出的人吧。落在华绍手中,势必牵涉到长公主,他褚绥便是千刀万剐也不愿牵连长公主!
褚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用力挥出长剑,左手却拔出了匕首迅速朝胸口刺去。
“噗嗤!”云流紧紧按着冒血的左臂闪到松树后,黑衣女子的面罩被划开掉落在地,月光朦胧地照在她惨白的脸上,云流的表情从戒备变成了惊讶,这张脸她见过的,是宫宴那人!
女子黑着脸盯着她右手上缠着的软剑,这不男不女的东西用软剑偷袭她,看她眼神似是见过她,那就更留不得了。
沈寻梅就要出手,云流突然开口说:“宫宴那晚在偏厅的人是你吧。”
云流慢慢扯开头巾,一头青丝在头顶打个转儿后披散在了脑后,她伸手抹脸,一张清冷绝世的脸露了出来。
沈寻梅错愕地看着她,竟是倾云长公主!
云流看着她的神色变幻,心知她认得自己,“这位小姐这番打扮,也是来秋猎的?”
沈寻梅看了一眼身上,又看着云流,她们两人皆是一身黑衣,头巾散落,不是来秋猎是什么?难道是做贼?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沈寻梅哑着声说:“长公主不必惊慌,我为寻人而来。”
云流一愣,也压着声说:“小姐不必担忧,我为寻宝而来。”
对面的沈寻梅沉默了半晌,收回匕首说:“长公主,我的嗓子是真哑了。”
说完朝松林前面走去,她要去确认下封印的到底是什么。
云流愣了一瞬,僵硬地撩起发丝别在耳后。沈寻梅已走远,松针上的沙沙声逐渐低落至静寂。
她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药瓶,往左臂伤口洒去。这金创药才给褚管事用过,转头自己就用上了。
云流包好伤口朝松林前跑去,她不能留褚绥一人对敌。她与褚绥受伤,白灵下落不明,这封印之物不要也罢,眼见月亮西斜,要尽快返回行宫才是。
褚绥匕首一瞬间就到了胸前,眼见要刺破衣襟,却被重力甩了出去。
他趴在地面正要爬起,一阵天旋地转,“轰隆隆!”林地被撕裂成块,地底隐约有巨大的铁链出现,铁链不断晃动最后绷直,四周的林地裂开巨大的缝隙,石块和树枝噼里啪啦地滑进了地缝中,不闻声响。
褚绥反应过来,这是地裂了,倒是救了他一命!他把长剑扎进土块中,回头望了一圈没有看到银发少年,想必少年也被甩翻了。
他紧紧抓住剧烈晃动的长剑,突然土块被飞来的树干击中,朝裂缝掉下去,褚绥忙使出轻功踏在下落的石块上,借助周围下落的树干飞石从缝隙飞了上来。
等他翻到破碎的地面上周围已变得面目全非,他艰难地在土块上跳落,往松林那边跑去。
一波震动停下后,云流身上的幽灵蝶散开来,抖着翅膀将枯叶和泥土抖下,她发现自己从地缝掉进了漆黑的土洞中,幽灵蝶也出现了。看来是封印破了,幽灵蝶来得真是时候!
幽灵蝶亲密地围着她打转,陷口处不断有土块落下,她只得顺着洞里的路子往前走,幽灵蝶们兴奋地往前钻,云流慢慢地跟着它们往前。
很快到了岔路口,云流才发现土洞里路口多如牛毛,幽灵蝶四下散开,往不同的洞口飞去,云流随意捡了个洞口钻进去。
走了一里路后幽灵蝶突然朝前飞去,围绕着地面打转,云流拔出匕首跟了过去,借着幽蓝的萤光看清了地面的人影。
沈寻梅蜷缩在地上,用手捂着眼睛避开眼前的蓝光,她的眼睛在她扎破封印红线时被封印线击中,封印一破下面的妖兽挣扎起来,撕裂了地面,她被卷下深坑。
沈寻梅艰难地呼着气,双手拼命捂住眼睛,入手尽是温热的液体,尽管如此幽蓝的萤光还是透进她眼里,她痛苦地低嚎一声。
云流看清她后惊呼:“小姐,你怎会掉进来?你……这是血?你撑着点……”
沈寻梅听出她的声音,终于放松了身体,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云流从荷包里取出东珠,东珠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土廊,地面上鲜血流了一滩,她费力地掰开沈寻梅的手,发现她的眼珠赤裸裸地暴露在眼眶外,像人为贴在脸上一样,眼珠上粘满了尘土和短刺。
云流忍住怪异和不适,抽出内衣的绢纱替她细细清理起来。幸好今夜出门姑姑塞了不少药瓶在她身上,否则这姑娘小命难保了。
云流拿出一只精巧的玉瓶,倒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她捏起药丸对着东珠看了几圈,姑姑新制的安魂丸能留下她这条小命吗?
云流将药丸喂给沈寻梅,又将她抱到一旁干净的土块上,留下几只幽灵蝶守着她后,继续往前摸索。呆在地下只能坐以待毙,找到出口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