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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高喊让草莽大汉犹豫了片刻,似乎在等朱谷发号施令。
“哟,馒头郎啊。一千二百两做个富家翁不好吗?现在可不是论交情的时候了!”
眼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张敬芳提起峨眉刺攻向大汉持刀的右手。
驿馆之内的空间不小,敌人又有防备,一柄环首大刀逼得张敬芳难以近身。
王小虎甩了甩发麻的手,握紧亮银枪直扫大汉的小腿。
“兀那贼子,五虎断门枪何时有这般阴险套路?”
大汉回手挡住王小虎奔着下三路来的枪花,张敬芳瞅准机会缩身上步,甩出一把峨眉刺稳稳扎向他的肩胛。
两人夹攻之下,纵然手上有千钧的力气,大汉也难免有疏漏的时候。左肩被峨眉刺嵌入骨缝,整条臂膀再难以动弹。
吃痛之下,大汉怒吼一声,一脚将张敬芳踹翻在地,手上势大力沉的挥砍竟然将王小虎的枪头直接斩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王小虎毫无惊慌失措的反应。本来被刀压在地上的枪杆顺势弹起,两只手往前一送,狠狠地钉在大汉的喉头。
“谁说没有枪头就杀不死人!”
捂着自己的喉咙,大汉的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小虎。他退到门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有血沫冒出,没过多久便咽气了。
“朱谷呢?”
几个人追出门外,哪还有什么人影?
“小虎,你这枪法进步神速啊!”
“行啦,不是说便宜话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撤吧!”
望着满屋的金银财宝,三人捡了些贵重又便携的珠宝玉石塞进包袱里面,门也不关便离开了。
“这么多钱就放在那儿可惜了。要不一把火烧了吧?”
面对张敬芳的提议,吉日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没必要,钱不管在谁手里,还有拿回来的一天。一把火烧了就什么也不剩了。”
然而三人不知道的是,获泽城调动了五十人的兵力到骏岭来搜捕他们。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眼前慌不择路的富商很难不引起官兵的注意。
“各位官爷,我乃朱栗,乃是红谷钱庄朱谷朱老板的胞弟。你们此行是来抓人的吧?我刚才遇到三个携枪带棒的家伙,往那边去了!”
朱栗顺手一指,却有意避开驿馆的方向。里面的财宝若是让甘霖得知,真的一分也剩不下了。
“尤大尤二,你们护送朱老板回城。其他人跟上了!”
朱栗不知这无心一指,却正中吉日三人的路线。
骏岭之所以叫骏岭,正是因为形似骏马。马蹄坡所在位置乃是前蹄处,若是向马头走去,离获泽城会越来越远。
“马尾坡那边离得远些,即便直直搜过来也要半天工夫,我们往那边赶吧!”
吉日常年在马尾坡放牛,若非马蹄坡藏在树荫草丛之中,那驿馆早被他放牛的时候发现了。
还没走多远,张敬芳就发现了异常。他俯下身子,嘈杂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有追兵!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现在不是找缘由的时候,大概多少人?”
“约莫三五十个吧,脚步沉重,绝非一般的官差衙役!”
吉日当即解开包袱,将刚刚拿到的珠宝撒了一些。
“你这是干什么,生怕追兵不知道我们往这儿走了吗?”
“小虎,枪头借我。”
拿过亮银枪头,吉日将包袱系在马鞍上,故意留出一个小口,然后调转马头。
紧接着,吉日拿起枪头狠狠地刺在马屁股上面。马儿吃痛之后一声嘶鸣,朝着前面狂奔。
王小虎和张敬芳嘴巴都合不住,眼睁睁看着马儿的鲜血与珠宝一路洒向旁边。
“妙啊,吉日,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以为我们起了内讧,那点珠宝勾着,由不得他们找马不找人!”
“你们两个稍微过几招,然后咱们躲到树上瞧一瞧这帮官兵究竟如何动作。”
这等急智让王小虎和张敬芳二人再无二话,做戏自然要做圈套。
几招演练过后,凌乱的脚步布满周遭。而后张敬芳与王小虎一东一北狂奔,跑了十几丈,纵身上树,几个飞跃过后便在“内讧现场”的树上准备瞧戏。
吉日没有那种手段,老老实实地爬到树上。刚刚坐稳,还没来得及将气喘匀,官兵一路狂奔而来。
“头儿,这儿有血迹,还……还有镯子!”
周遭凌乱的步伐与满地的折枝,加上血迹和珠宝,百夫长也忍不住暗骂一声。
“居然是个肥差!”
百夫长装模作样地勘察了现场以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贼人一共三个,刘四,你带二十个兄弟往东追,马五,你带二十个兄弟往北找。剩下的五个人,跟我一起去寻这个受伤的家伙!”
“老大,你不是见财起意吧?”
“混账!什么话!这伙人内讧却没拿走受伤家伙的财宝,肯定是装不下了!你们追上难道就不是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