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瞥见她的身影,陆言恒放下报纸:“睡醒了?”
“陆言恒,你故意的吧?”
他挑挑眉,神情却是掩不住的满足。如果每天早上,都能看见她,那是一件多么幸福又奢侈的事情。
餐桌上摆满了餐点,小米粥,吐司,牛奶,玉米,水果等等等,应有尽有。林若若拿过牛奶,正要喝,陆言恒却挡住了她:“你刷牙了?”
哦……陆言恒有轻微的洁癖。
林若若忽然扬起一个大大笑容:“没有,但是我就是要喝,你管得着?”
她说着,喝了一口牛奶,顺带把桌上所有的食物都“污染”了一遍之后,这才起身离开:“我去洗手刷牙了,陆总您慢慢用。”
林若若刚走了两步,心里有点小得意,却听见他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嗯,等会儿出来,我帮你把腿上的纱布给拆了。”
换药,拆纱布,这是陈遇亲力亲为的事情。
林若若脚步一顿,像是没听见一样,大步的走了。陆言恒从报纸里抬起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出了神。
上了楼,林若若没管张嫂她们在忙活什么,瞥见桌上有把剪刀,拿起来就走进了洗手间,锁上了门。
她把头发往后一扎,拿起夹子夹住,又把耳边的碎发给挽到耳后。林若若低头,撩起裙子,露出腿上的伤口,那一层纱布微微卷了边。
她拿起剪刀,慢慢的把纱布给剪开。陈遇包得很好,她鼻子一酸,吸了吸鼻子,把剪刀放在洗手台上,一圈又一圈的解开纱布。
完全露出伤口的时候,林若若把纱布往垃圾桶里一扔。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笑容,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才开始慢慢梳洗起来。
张嫂走到外面轻声问道:“林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你去给我拿一套衣服来,干净的。不要拿裙子,超短裤就好。”
张嫂很快就拿来了衣服,林若若打开门伸出一只手接了过去。她换好衣服,又把头发放下来,重新扎了一遍。勉强有几分气色了,没有那么邋遢了,眼角微微有些红肿,不仔细看的话,还是看不出来的。
张嫂一直在外面指挥着人换窗帘,看见林若若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林小姐,陆先生在下面呢。”
“他在哪里,没必要跟我汇报。”她面无表情的回答,大步下了楼。
陆言恒看见她,脸色一黑。
林若若穿了一件白色七分袖的上衣,下面是一条淡绿色的短裤,露出修长白皙的美腿。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大腿上有一处比其他的地方更显白,上面还有伤疤结了痂,一条一条的,稍显狰狞。
那是被仙人球的刺给划伤的。
“你刚刚上去这么久,就是在自己拆掉了伤口的纱布?”
林若若点头:“是。”
陆言恒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你就这么不想我碰你?”
“一丝一毫都不想。”
两个人这样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对方。
她不想他碰到她,林若若也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刷牙洗脸就跑下来,这样给了她机会和时间自己动手把纱布给拆了。
陆言恒很明显在忍,林若若一次又一次的在挑战着他的脾气和耐性。可是他却没办法对她发火或者生气。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吧,把自己所有的坏脾气都收起来,宠着她。
“你这样私自把纱布拆掉,伤口没事吗?”陆言恒盯着她的大腿,目光沉了一分。
“不用你担心。好得很,你看,结痂了。”她毫不在乎的说道,走到餐桌前坐下,“还有什么吃的吗?我刚刚没吃饱。”
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见陆言恒走开了,她心里舒了一口气。只要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她就没有安全感,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他。
看着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早餐,报纸被他折好放在桌上,咖啡喝了一半。林若若想起,陈遇没有在家看报纸的习惯。
有一次她问他,他笑着说,不把工作带到家里来。看报纸的话,每天早上去公司看就可以了。多出来的时间陪你吃早餐聊聊天。
林若若一想起陈遇,没有刚刚面对陆言恒的浑身带刺,反而有了股淡淡的伤感。
今天是周六,他也不用上班,那么他会干什么呢?会是在书房又看那些无聊的股票涨幅,还是去陪客户去了,还是在家,早上他是不是又喝了咖啡。
她正撑着腮,拿勺子搅动着面前被她喝了一半的牛奶,陆言恒走了回来,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林若若没说什么,张嫂还在楼上忙活着,又有佣人端了枸杞粥上来:“林小姐,您的粥。”
她接过,倒是没有像昨天吃面条那样的难以下咽。一个晚上,很多事情想开了,很多郁闷慢慢消失了,也渐渐的明白,过激和痛苦,根本什么都解决不了。就像今天早上,她没有吃饱,没有力气,怎么去使劲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陆言恒?
不过这粥味道还是不错的,粘稠度刚刚好。
张嫂下来,在陆言恒旁边轻声的说:“陆先生,都整理好了。”
“嗯。”他应了一声。
林若若一听连忙说道:“我上去看看。”
她不等陆言恒回答,也知道要是等他回答,多半是站在她的对立面。只是刚站起来走了两步,门口却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是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