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嬴彻微微怔住,“时迁同,是你父亲?”
“正是。”
自始至终,时柒都没有再垂下过眼睛,她紧盯着面前的男人,试图在他脸上寻找到什么。
可惜,没有。
除了初时察觉时迁同竟是时柒的父亲,微许诧异,再无任何多余的情绪。
时柒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很想问一句:【王爷,您是否知晓,蒋惟仁便是害死我父亲的真凶!】
可是,问了又如何?
她是能兴师问罪,还是能在这种情况下为父报仇?
不过时柒倒是倏然想到,她剧本的实验对象,有了!
嬴彻缓缓起身,坐正了身体。
蒋惟仁……
似乎听伯玉提起过?
是本王的人?
所以,这丫头才对她如此憎恶?
想到这个可能,不知为何,嬴彻竟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心下有了决断。
不过面上,他却神色如常,平淡地安抚一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呵,你当然不会在乎了,又不是你父亲。哦,就算是你爹死了,你也不在乎,反而还会拍手叫好呢。】
‘砰——’
玉石案几忽然响起一声巨响,那么厚的一块红玉石桌,轰然倒塌,碎成了好几块。
连带着案几上的翡翠盏也掉落在地,直接砸在时柒的脚边上。
时柒愕然。
一抬眼,却发现男人的眼底泛起一抹猩红。
时柒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方才的态度,似乎表露的太过明显。
莫非被他察觉到了她的试探?
时柒连忙跪下,“王爷息怒!奴婢……”
“收拾干净,今夜留宿。”
他声音冷然,随口命令后,便起身。
【留、留宿?!狗男人该不会是想要……】
“你,睡地上。”
时柒:“……”
【很好。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越发狗了。不过睡地上也好过和狗男人睡。】
“是。”
纵使万般不愿,时柒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听到她心中的话,嬴彻恨不得直接将那恶丫头拉到榻上,睡了她!
不过……
他回头瞥了一眼那张蜡黄的小脸,以及她身上脏兮兮的衣裳。
嫌弃的要死。
转身往寝殿走去时,不忘交待道:“沐浴再来。”
时柒:“……”
她在想,若是现在冲上去,一掌将他劈晕的可能性有多大?
然而碎了一地的玉石桌提醒了她:【昨夜我只是在他意乱情迷之时侥幸得手,日后怕是再没了这个机会。狗男人的武力值,就算十个我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算了,再忍一忍吧。先用蒋惟仁试试剧本还有没有用,报了杀父之仇,才能安心离开。至于我与他的恩怨……】
时柒已经不愿在深思。
恨是有的。
可是经过傍晚幼灵因为一顿饱饭便哭得惊天动地,她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其实原本可以过得很好。
只是她太过懦弱,下场才如此凄惨。
而他除了利用与抛弃,似乎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是她,一直自轻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