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一袭紫衣的男子,翘着腿,悠闲散漫地坐在蟠螭椅上,斜飞的凤眸尽显张扬,“谁会嫌皇帝的隆恩多?皇兄,要不再来点?”
听听,多敢说啊!
旁人学都学不来!
也曾有人为了获得荣宠,效仿摄政王这混不吝的模样。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眼神中的畏惧怎样都藏不住。
只有咱这疯批王爷啊,是真不怕,哪怕下一秒掉脑袋,他大抵都是笑着的。
这可能……就是摄政王独得恩宠的原因吧?
若非一直在旁伺候,真得以为这兄弟俩有啥酱酱酿酿扯不清的事儿。
两个疯子凑一块儿,啧啧啧……
这才叫臭味相投。
嬴彻将那些面容清秀的太监、宫女们的心中肺腑,一五一十全都听在耳中。
疯批有点恼了:本王怎地就与狗皇帝臭味相投了?
他是真变态!
本王、本王是装的!
做戏,懂不懂?
不过想想他做过的事儿……
嬴彻静默。
嗯,与疯子待得久了,本王也快成真疯子了。
果然,上一秒狐狸眼中还带着戾气,似乎随时随地都要砍人的变态皇帝,此刻却是忽而大笑,“哈哈哈!果然还是怀瑾最合寡人胃口,哪像那些阳奉阴违的老匹夫,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却是想要得很!”
得到皇帝如此赞赏,该高兴吧?
偏偏人家摄政王还是一副淡然地模样,“臣弟不过是仗着皇兄的偏宠罢了,旁人,不敢。”
嬴子业身上穿着一件透色的大红色外衫,用金线勾勒出的地狱之花冶艳而又透着嗜血的味道,肌理分明的胸口半敞开,三千青丝随着他慵懒倚在龙案上的动作,丝丝缕缕垂在胸口。
邪魅的狐狸眼微微挑起,棕眸中的黑色瞳仁随着他愉悦的表情,从菱形渐渐便成一个小小的圆圈。
“嘻,怀瑾乖呀,寡人就爱纵着。”
这个‘乖’可真讽刺。
狗皇帝所谓的乖,就是能讨得他开心。
讨得他开心,便要把自己也变成疯子。
能在一个暴君的掌控下,还活得肆意洒脱,可见这人得疯成什么样。
嬴彻笑而不语,瞧见那小小的瞳仁,慢慢变得更圆,更大,他只觉得讽刺。
死老头挂了,多可惜。
若能亲眼瞧见这‘盛世’是否如他所愿,多好。
从未祭拜过的嬴彻,今晚想烧点纸,多烧点,少了怕死老头收不到,也看不见、听不见。
“怀瑾。”
“嗯?”
“那劳什子白虎,剐了吧,寡人想吃虎肉了。”
嬴彻:“……”
千算万算,没算到狗皇帝有这么一出。
胸口处被白虎抓过的伤口似乎在隐隐作痛,纵使如此,嬴彻也从未想过杀掉白虎。
如今,他更不会。
若是重活一次,恶丫头显然是知道白虎的症结所在,那日才慌慌张张闯进寝殿,救了那畜生。
她的心爱之物,他如何会杀?
“白虎不行,臣弟还稀罕得紧,皇兄若想吃虎肉,百兽园中还有养得肥壮的老虎。”
嬴彻直接拒绝,他在皇帝面前素来如此。
旁人不敢做的,不敢说的,到他这里百无禁忌。
可这一次,嬴子业的笑容却渐渐敛住,“怀瑾舍不得?”
嬴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