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好多的大人和孩子,有的拿着小板凳儿,有的拿着马扎,有的蹲在那里,有的站着,场面很乱,乱哄哄一片,大家都在等待着电影的放映。
因为是夏天,天黑得比较晚,所以电影放映就比较晚一些,到八点半的时候才开始放映电影。
还在天亮时,放映人员将放映器材临时搬运到操场上,在操场上支起两个大杆子,然后将电影屏幕绑在这两个杆子上,像播放幻灯片一样将放影机摆放好,然后对准屏幕进行调试,调试好后就将放映机固定好,前期准备工作才算完成。
电影放映员先到大队去吃饭,吃完饭以后回来才正式放映电影。
小艺姐和杜秀珠两个人都坐在马扎上,阿利什么都没带,只能站着看。
小艺姐轻抻了一下阿利的裤子:“过来!别丢了。”语气很轻也很柔。
阿利心“咚咚”地跳着,脸上感觉很红也很热,但由于是黑夜,所以没人能看到,阿利就往小艺姐的身边靠了靠。
小艺姐的左边是秀珠,两个人紧挨着并排地坐着。阿利就在小艺姐的右边,两个人离得比较近,小艺姐就用右手轻轻的握住了阿利的左手。阿利就用自己胳膊左肘支在小玉姐的大腿根上。因为没有板凳,阿利的重心就完全落在了左肘儿这个支点上。
虽然三个人眼睛都在盯着电影,但是阿利知道:小艺姐和自己的心思,都没有在电影上,除了因为这个电影看了很多遍没有吸引力外,最主要的是两个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手心里都是汗。期间,小艺姐握着阿利的手,有的时候紧攥着,有的时候儿又松开,然后又紧攥着又松开。那手既润又滑,感觉非常温暖。阿利的心“砰砰”急跳着,读不懂小艺姐紧攥着又松开的语言,表达的是什么信息。心里有一种无以言状的感觉,非常地奇妙。
当电影散场时,小艺姐仍然紧紧握着阿利的手,低头对阿利说:“等会儿啊,别走散了,我把你送回家。”三个人站在一起,就在大操场上等着众人散去。人走的差不多了,小艺姐才领着阿利的手往回走。
快到前兴街的时候,小艺姐松开了阿利的手说:“到咱们那条街上了,你自己回家吧,可以吗?”
“嗯!”阿利红着脸低着头,再无其他语言。
到家以后,都是要洗脸睡觉的,但晚上阿利并没有洗。关上了灯,其他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可阿利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脑海中像电影一样,回放着与小艺姐每一个细小的细节,抬起自己的左手,闻着上面小艺姐留下香味儿与汗渍,还有那从手上可以传遍全身的温热。。。。。。不知道几点,阿利就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从那以后,阿利再见到小艺姐时,就没有了陌生的感觉,感觉特别地亲切。而小艺姐有时见到阿利时,脸上也会挂着笑容,轻声说:“你过来了?”
“嗯。”阿利点头称是。有的时候,小艺姐去水泵洗衣服回来,端着一个大洋铁盆,里面放着很多洗干净的衣服,看到阿利走过来时,就会喊道:“快快快!快来帮帮三姐。”那声音既柔软又娇羞。
阿利就会急忙跑过去,用一只手或用两只手抬着大盆的这一端,两个人抬着大盆往小岭家走。到家以后,她就会让阿利帮着自己,将洗干净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晒在衣服绳上。
后来的阿利与小艺姐就再没在一起处过。再后来,由于阿利与小岭小学毕业以后,去了不同的学校,与小岭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更不要说与小艺姐了。
。。。。。。
好多年过去了,小艺姐留在阿利手上的香味儿与汗渍早已不见了踪影,但余温还在。想起来时,那余温,从左手依然可以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