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峰也跟着一声叹息:“怪不得光辉实业那么快就破产,那些日子大哥非常不好过吧。”吴海凡说道:“那些日子简直就像地狱,每天接到没完没了的赔偿和法院的电话,凤飞天还找来当地很多媒体,大肆宣扬公司的负面消息。我知道后非常气愤,准备拿那些合同告他,但当我回家后才发现,那些合同竟然都不见了,肯定是我老婆偷偷拿走了,我当天上门去找凤飞天,他却拿出了和我老婆私会时的照片,说如果我告他的话,他会将他和我老婆的关系公之于众。当场我杀他的心都有,也准备找几个道上的朋友去对付他,可惜当时我已失势,负面缠身,道上的朋友都躲得远远的,真是世态炎凉啊!”胡峰想到这些年在工厂的处境,也是深同感受。吴海凡接着说道:“我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回家准备和我老婆好好谈谈,到家后却发现她和孩子都不见了,家里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也都被她带走了,我又到银行查询了一下我的账户,发现我剩余的的资金都被转移走了,这才是对我的致命一击!你知道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滋味吗?你知道被到处追债,看着苦心经营的公司,走向破产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吗?”
说到这里,吴海凡的表情显得异常愤怒又充满了无奈,而胡峰听到这一连串的问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以安慰他。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吴海凡缓缓说道:“谢谢你的倾听,这些事放在我心里好久了,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今天都和你说了,心里感觉非常舒坦。”胡峰挤出一点笑容说道:“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互相坦诚的,那后来你的老婆和孩子呢?”虽然问出了这个话,但是胡峰心里隐约的猜出了大概。
吴海凡说道:“她们现在生活的很好,衣食无忧,我也很想再见到她们。”胡峰听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吴海凡从包里拿了两包速溶咖啡,胡峰立刻起身从旁边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帮他把咖啡冲好,吴海凡端起热乎乎的咖啡放在鼻子下面,闭上了眼镜细细的闻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我最喜欢美式咖啡的香味,等风头过去,我请你好好喝一杯。”胡峰很少喝咖啡,也不懂咖啡的区别,只是端起来学着他的模样,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其实他并不喜欢咖啡的味道。
吴海凡抿了一口说道:“那些日子我除了到处找以前关系户帮忙,就是寻找凤飞天和我老婆孩子的下落,他们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多处打探,也没有消息。以前和我称兄道弟的关系户和朋友看我落难了,没有一个接我的电话,上门去找他们也是避而不见,没过多久,因为资不抵债,我的几个企业陆续被法院拍卖,当时多亏了政府里有一个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出面协调担保才撤销了起诉,但我背负的债务还要偿还,本来我想东山再起,可所谈的业务却处处受到阻挠,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凤飞天在背后捣鬼,原来他当时就离开了临海市来到了楚江,用他贪的钱和我多年积攒的财富,办起了你现在上班的纺织厂和酒店,还做起了房地产的生意。我通过朋友得知了他的消息,打算来楚江找他,在我临行前的一个晚上,刚出门不久就被几个人追杀,后来把我追到了一个烂尾楼顶,从楼上推了下来,还好我命大,那个楼只盖到三层就停工了,而停在楼下的一辆货车装载着很多海绵,却救了我一命,那几个亡命徒大概以为我死了,就回去向他交差了,我从车里跳了出来,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本来想直奔楚江,在车里却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让我去上海,我当时琢磨凭我一个人,到楚江就算找到他,也不一定能对付他,那时他已经财大气粗了,我还是要积攒些实力才行,于是我就到了火车站,连夜坐车去了上海,而第二天媒体就报道出我自杀的新闻,可见他计划的已经非常周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