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一角的办公区,马掌柜独自坐在茶台边,看到陈霖桐三人进来,赶紧站起来打招呼,“陈老板好,少东家好,少东家来到安溪怎么也没到茶庄看看。”
李舒航对马掌柜说:“是家母急着要来奇卿村,到安溪后我们就直接来这里了。”
陈霖桐招呼大家坐下,让大牛赶紧泡茶。
马掌柜对李舒航和陈霖桐说:“几天前老爷就打发一个伙计来跟我讲了两位少爷合作发展的事情,让我全力配合两位少爷,我来就是想问问茶庄那边怎么做。”
李舒航与陈霖桐相互看了一眼,用目光交换了一下意见,俩人虽然是初次想见,但是很默契,似乎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
陈霖桐对马掌柜说:“马掌柜,我三哥今天刚到,具体的事情我们还没来得及商量,茶庄那边还是按照原来的一切做,后面有什么变化咱们再具体商量,您看如何?”
马掌柜看了李舒航一眼,显然是征求少东家的意见。
李舒航不假思索地说:“一切都照阿桐说的办,家父专门交代过,以后这边所有事情都以阿桐为主。”
马掌柜点点头,“明白了,我来还有件事情,昨天茶叶协会的朱师爷拿着一份泉州的报纸去茶庄找我,报上登着陈老板在泉州跟咱们茶庄斗茶的事情。”
陈霖桐眉头一皱,自言自语地说:“这老家伙又想干什么?”
“他是传曹东升的话,让咱们茶庄不许收购六君的茶,否则就是跟茶叶协会过不去。”
李舒航满不在乎地说:“什么狗屁协会,他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从现在起六君茶场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卖自己家的茶,他凭什么来管?”
马掌柜急忙说:“少爷有所不知,茶叶协会的确算不了什么,但是这个曹东升却不好惹,他们曹家是安溪的第一大户,有茶庄、当铺、钱庄,起初他就威胁各个茶庄,如果哪家敢跟六君茶场有来往,钱庄就切断与谁的往来,所以大家才没敢收陈老板的茶。”
李舒航满不在乎地说:“别人离不开他钱庄,咱们根本就没打算跟他的钱庄有往来,来的路上我就考虑过了,以后咱们自己发行茶庄票……”
“茶庄票!”陈霖桐急忙问,“三哥说的这个茶庄票是什么东西?”
“茶庄票也叫字号票,就是茶庄自己发行的一种代用币,说白了就是咱们弄的钱,以后茶场雇工、采茶工资,买卖茶叶等等都可以用咱们的茶庄票结算,这也是茶庄老板身份的象征,只有在茶庄发展到一定规模,有回收、兑付能力了才能发行茶庄票。”
陈霖桐惊喜地说:“这不等于咱们自己开了钱庄?”
李舒航点点头,“差不多,在英国这个属于金融活动的一部分。”
陈霖桐面露喜色:“这个办法好,咱不管它属于什么活动了,只要对咱们的茶场有利,就可以办。三哥,你到国外留学见多识广,多琢磨一下咱们以后怎么办,最好整点其他人没有的新鲜玩意,让他们跟在咱们屁股后面学,或者学也学不会。”
李舒航也来了兴致,“不错,咱们想到一起了,来的路上我就在琢磨这件事,说实话没去过国外不知道差距,咱们的茶园、茶场跟英国在印度搞的简直没法比,我打个比方吧,英国人的茶产业如果是头大象,咱们国内的最多是只老鼠。”
陈霖桐吃惊地问:“相差这么大?”
李舒航点头道:“一点都不夸张,无论是生产技术还是管理方式,咱们跟人家根本没法比,否则张之洞张大人就不会一再强调要派留学生去向人家学习了。”
“跟三哥一起合作这步棋真是走对了,咱们就按照三哥说的办。”
李舒航兴奋地说:“好,我尽快拿出实施方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