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把头和陈三各自背着一个包袱,沿着山路往前走,吴把头情绪低落,闷着头一身不吭。
陈三不时地安慰吴把头,“师父,您不用担心什么,就凭师父的制茶手艺还怕找不到活干?”
吴把头垂头丧气地说:“我是舍不得离开泰昌,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了,突然离开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陈三叹了一口气,“哎,说实话这事都怨我,要不是我当初挤兑阿桐,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也是私心太重,老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出来混,早晚还,人还是多积德行善的好。”
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马蹄声,陈三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惊讶地说:“是阿桐,师父,阿桐来了。”
吴把头停下脚步,回头张望,见真的是陈霖桐,急忙转过身,加快脚步往前走。
陈霖桐骑着马跑到了俩人前面,翻身从马上跳下来,“吴师父,您这是干嘛,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害得我追了大半天。”
吴把头吃惊地望着陈霖桐,“阿桐,你是来追我们的?”
“我刚到厂里,就听说您和陈师傅走了,这不赶紧骑马来追你们。”
“阿桐,你不记恨当年……”
陈霖桐急忙打断了吴把头的话,“吴师父,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再说您是我师父,哪有徒弟记恨师父的道理。”
陈三对陈霖桐说:“阿桐,其实当年的事与吴师父没有关系,都是我干的,要恨就恨我吧。”
陈霖桐笑着说:“陈师傅,我感激您都来不及,干嘛要恨您。”
“阿桐,你就别拿我开涮了。”陈三红着脸说。
“我说的是心里话,如果不是那件事,我可能还是茶厂的小伙计,哪里会有今天。”
陈三神情激动,“阿桐,你真的这么想?”
“如果不这么想我能来追两位师父吗,好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吧,现在正是采摘秋茶的时候,厂里还有那么多活等着两位师父回去呢。”
吴把头连声说:“好,好,先回去干活。”
陈霖桐把马调过头来,抓住缰绳,对吴把头说;“吴师父,您上马。”
吴把头着急地摆着手说:“这可使不得,阿桐,你现在是东家,哪有伙计骑马,东家跟在走的。”
“别忘了您是我师父,徒弟给师父牵马是应该的,赶快上去吧。”
陈三对吴把头说:“师父,阿桐让您骑您就上去吧。”
吴把头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左脚伸进马镫里,把住马鞍爬到了马背上,眼泪忍不住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