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柏坤面露惊喜,“原来是默远兄的公子,我跟令尊虽不是很熟,但是有过几次接触。”
“请问伯父是?”
萧柏坤自我介绍道:“鄙姓萧,萧柏坤……”
李舒航惊喜地说:“原来是萧伯父,家父时常提起萧伯父,称赞萧伯父是福建商界第一人,家父常用您的事迹来激励晚辈。”
萧柏坤摆摆手,“我那些破事都不值一提,令尊才是真正的儒商,令尊近来可好?”
“多谢伯父的牵挂,家父很好。”
陈霖桐看着萧柏坤泡茶的横云壶说,“此云之腴,餐而不癯,列仙之儒,此壶一定是曼生的横云壶,霜后观音用此壶冲泡更能是溶释全部的滋味,两者刚好是绝配。”
萧柏坤点点头,“陈先生好眼力,此壶乃十年前杭州的一位好友所赠,正是曼生十八式中的横云壶,陈先生不仅精于制茶,还擅于识壶。”
陈霖桐谦虚地说:“谈不上识壶,常言道壶为茶之父,水为茶之母,炭为茶之友,对泡茶而言,壶是极其重要的,一把好壶不仅方便冲泡,更能给茶增香增色。好茶之人都把识壶作为识茶之外的第二大学问。”
萧柏坤微笑着问:“陈先生既然识得此壶,可知此壶的来历?”
陈霖桐颔首道:“末学略知一二,此壶乃是被称为西冷八家之一的陈鸿寿所创,陈鸿寿生于乾隆三十三年,字曼生。官拜溧阳知县,某年初夏之季,好友二泉喜得贵子,陈曼生前往贺喜,归途之中,暴雨突至,于一溪旁草屋避之。转瞬雨骤停,一道美丽彩虹横挂于天,一头隐于云端,一头没于溪间,有如彩虹渴饮清泉。曼生观如此美景,久久不愿离去,至飞虹消散,犹恋恋不舍。及归至家中,有感而发,绘稿数十种,成得意之壶式。因心恋彩虹汲水,乃起名饮虹,但觉不足以抒怀,苦思冥想,终有所获,以横挂彩虹,飘于云端为意,而终定名横云壶,后经紫砂壶大师杨彭年制作而成。”
萧柏坤点点头,“的确如此,曼生所设计的壶皆由杨彭年制作,曼生铭,彭年制,名士名工,相得益彰,成就了紫砂史上的一个传奇。”
李舒航忽然说:“家父好像也有一把曼生壶。”
“姨丈的那把是曼生的石瓢壶,壶铭是不肥而坚,是以永年。”
“不错,墨远兄曾经跟在下聊起过他的石瓢壶。”
陈霖桐接着说:“与曼生十八式一样,晚辈制的霜后观音也有区别,萧先生所冲泡的这个霜后观音与曼生横云并非绝配。”
萧柏坤很感兴趣地问:“怎么讲?”
“等晚辈取另外一种霜后观音来请萧先生品尝一下就知道了。”说着话,陈霖桐站起身,“请稍等,晚辈去去就回。”随后走出客舱。
萧柏坤看着李舒航问:“贤侄与陈先生这是到上海销售茶叶?”
“我们是去汉口茶市,从上海转乘这艘客轮返回厦门。”李舒航神情黯然地说。
萧柏坤看出李舒航有心事,于是问:“贤侄汉口之行莫非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