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爹爹握住了宝贝儿子的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房梁上的瓦片。
“爹爹,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这叫‘敲龙头’,和爹爹舞龙一样,是二月二的一种习俗。
你马上就要上私塾了,爹爹希望你勤加努力,将来要是能通过乡试,那我们老阎家可就要发达了。”
“说什么呢,干嘛给孩子那么大压力。”阎家阿娘嗔怪地打了一下自家老头子。
“爹爹是说,希望你去了私塾以后,多读书、多识字。
别像我们俩一样,吃了没文化的亏,写个信还得找人代笔,白白给人家送银子。”
阎家阿娘走到桌案边,取出了压在一块小砚台下面的纸条。
“来,宝贝儿,这是你爹爹找镇上言老头的儿子写的名字。
可得练熟啊!去上私塾连名字都不会写,得被人笑话死。”
红纸上静静躺着的“阎柒柒”三个大字,横平竖直,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哎呀,真是好看。”阎家爹爹把宝贝儿子放在了吱呀作响的椅子上,眼疾手快地递上了小狼毫,“来,快在宣纸上试一试。”
阎柒柒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汁,笨拙地在宣纸的边角料上写起自己的名字。
他自然是不会拿毛笔的,右手握成拳,把毛笔紧紧地包在了掌心里。
“不对呀,不对呀!”阎家爹爹拍了拍宝贝儿子的手背,“人家特地叮嘱我,这毛笔是要用指尖捏着写字的!”
他去门外找了一根生火的细木棍:“那小伙子好像是这样拿的。”
“这怎么可能拿得住啊?!”正写到一半的阎柒柒,“啪”地一下把小狼毫摔在木头桌案上。
“哎哟,我的宝贝儿哟!”阎家爹爹慌忙凑了上去。
不知道他的这声“宝贝儿”,是对阎柒柒说的,还是对价格不菲的小狼毫说的。
“没伤到手吧?”他捧着宝贝儿子的手,夸张地吹了好几下,又去检查小狼毫,“这笔……还好,没事就好……”
“爹爹,我有一个问题。”
阎柒柒严肃地看着爹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为什么我可以出去剪头发,可以去私塾念书,姐姐就不能去呢?”
一提到女儿,阎家爹爹就暴跳如雷。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她剪什么头发,还得多花我一份钱,不如好好留在家里,给你阿娘帮忙。
你六姐,和你前面那五个姐姐一样,迟早是要嫁人的!
她们嫁出去的时候,亲家会给很多彩礼,是你上私塾的学费,也是咱家过上好日子的本钱,知道吗?”
“我还得拜托你言爷爷帮我写信,就没当面和他翻脸。
他儿子开书斋的,肯定认识办私塾的那些家伙。都是一路人!你就听他们胡吹吧。
知道的人多了,他们就能多一个学生,多收一份钱。
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最后还不是要呆在家里,洗手作羹汤?
还是你阿娘明智,从不去跟着瞎掺和那些事。”
“阿娘?”
------题外话------
竟然标错了章节数……一整个大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