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洗澡的时候,林折夏犯了难。

她虽然带了几套衣服，唯独没带睡衣。

……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寝室里,她都放了两套睡衣，所以她拎着行李箱返校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要带。

她想了下刚才往迟曜衣柜里挂的衣服。

除了外套就是很厚的毛衣，好像也不是很适合穿着睡觉。

迟曜在客厅，曲着腿坐在沙发上等她洗完澡之后他去洗，手指按在遥控器上,还没切几个台，就见刚才进浴室的女孩子又磨磨蹭蹭地出来了。

林折夏站在浴室门口：“你……能不能借我件衣服穿。”

她又说：“我没带睡衣。”

“……”

迟曜搭在遥控器上的手顿了下。

然后他起身,带着她去衣柜里拿衣服：“过来。”

迟曜衣柜里衣服其实也不多,男生本来也没那么爱买衣服。冬季和夏季的衣服分门别类摆放着，薄一点的衣服有几件他常穿的衬衫和t恤。

林折夏看一眼，觉得眼熟，甚至都能想起来这几件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样子。

“挑吧，”迟曜随口说,“哪件都行，随你穿。”

林折夏慢吞吞地问：“没有你没穿过的吗？”

迟曜眉尾挑了一下。

林折夏：“之前你不就给过我一件没穿过的。”

“之前,”迟曜扯了下嘴角,想敲下她的脑子,“之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

“现在呢。”

“男朋友。”

他没等林折夏挑衣服，直接伸手拿了一件白色衬衣：“所以现在你可以穿我穿过的衣服了，懂吗，女朋友。”

“……”

她应该，做事之前更谨慎一点的。

比如说返校前打个电话问一下。

林折夏抱着迟曜穿过的衣服,重新进浴室的时候想。

……

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但凡事没有如果。

林折夏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久到迟曜在门外敲门：“你打算睡在浴室里么。”

林折夏这才拧开门把手,探出一个脑袋：“不是，是你这件衣服好像有点太大了……”

迟曜眼神黯了一下：“你出来，我看看。”

迟曜的衣服她基本都可以当裙子穿。

她说的太大，倒不是长度上的问题，而是……

迟曜拉着门，把门拉开后，看到了他那件衬衫穿在林折夏身上的样子。

女孩子头发微湿，衣摆垂到她细且直的腿根处，衬衫衣领对她来说过分宽大了，女生瘦弱的锁骨一览无余，甚至再往下，还能隐约窥见她里面穿着的吊带内衣，衬衫被撑起来一些，微微隆起一点弧度。

他看了一眼，控制不住眼神，想继续看下去，又想别过头避开。

在迟曜隐晦的目光下，林折夏不太适应地双手环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跟他商量：“要不换一件？”

衬衫好像看起来有点太有暗示性。

而且这件衣服，迟曜穿过好多次。

虽然洗过，但她总觉得衣服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有一种很奇妙的包裹感。

迟曜看了她很久，最后轻轻吐出一口气：“就这件吧，不用换。”

林折夏“哦”了一声，把浴室空出来让给他。

她正在努力适应身上这件衬衫，林荷给她打来一通电话。

“到学校了吗？”

林折夏有点心虚：“到了。”

林荷：“你走的时候我就想问你来着，现在还没到返校时间，学校让你回去住吗？”

“……”

林荷不愧是林荷，好像在她身边安了监控一样。

她当然不能说寝室压根没开门，说了肯定又要被林荷数落一顿：“让的，我现在已经在宿舍了，学校里也有很多像我一样好学的学生，提前返校在图书馆里学习。”

林折夏话说得一本正经。

加上大学和高中不同，自由度更高，也不是没有可能在假期面向学生开放，林荷没有起疑：“行，那你好好学习吧，有什么事就给我和你魏叔叔打电话。”

“迟曜是不是也返校了？”林荷又问。

林折夏：“啊……嗯。”

林荷：“我就猜到。”

挂断电话后，林折夏理了一下衬衫领口，然后安慰自己“她穿她男朋友的衣服而已”，“而且那可是迟曜，跟迟曜之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或许是心理疗法起了作用。

她看了会儿电视，还真习惯了一些。

但这份习惯很快被迟曜打破。

迟曜从浴室出来之后，又去厨房拿了瓶饮料，他捏着冒着凉气的汽水，坐到她身边。沙发一下子陷进去去一块。

两个人身上同款沐浴露的味道在空气里交融，又开始分不清是谁身上的气味，两人的气味越来越接近彼此。

迟曜扫了一眼电视屏幕：“动画片？”

林折夏说：“随手调的。”

电视上，汽车人正在对战，一通花里胡哨的变身之后，开始互相打架。

她放下遥控器，试图找话题：“以前你好像陪我看了一个假期的动画片来着。”

那是小学的某个暑假的事了。

迟曜身体不好，经常不出门。

林折夏想找他，又拉不下脸，也找不到理由。

毕竟当时两个人的关系还算不上融洽。

最后她从家里拿了一套《梦幻小精灵》动画片，去敲迟曜家的门，抿着嘴，僵硬地说：“我家电视机坏了。”

当时的死对头迟曜对她很是冷淡：“坏就就去修。”

林折夏有点恼火：“修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