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心肝脾肺肚哗啦啦的淌了一地,张青也茫然的倒在地上。
“相公!”孙二娘一见顿时大惊失色,
也顾不得要去杀灵青,扑在地上,双手兜起肠肚便要往张青的腔子里塞。
然而,那么老大的一个窟窿,上边塞进去了从下边漏出来,堵住了下边又从上边溢出。
按住了两头,还有中间好大一条缝。
直看的孙二娘睚眦俱裂,双目泣血,戾啸连连。
可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张青落得如此下场,倒是仿佛看开了一般,颤巍巍的伸出手掌。
抚着孙二娘那模样大变的脸,微笑道:“二娘从未有今日这般好看,当然往日也好看的紧。
我是不成了,你不要去怪道长,也不要为我报仇,这是咱们咎由自取的。
往日里做下那般的事,早该知道要不得善终的。
只是我还不想让你死,你去求了道长,让他放你一条性命。
从此以后也不要干这买卖了,如今你模样不同了,也没人认得你。
你去寻了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了余生去吧。”
“相公,你不要再说了,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孙二娘慌忙道。
她自幼没了娘,跟着悍匪般的父亲一起长大,也养就了一身粗鲁的性子。
然忽的一日,自家老父打外面带来了一个男人,看着柔柔弱弱,唯唯诺诺的,还不如她像个男人。
不过老父说这是给她找的男人,她便也没有拒绝。
依照老父的意思,日后这男人就是她的顶梁柱了。
虽她觉得他不见得能扛得起,但也愿听老父的话,将他当做顶梁柱。
结罢了婚,她发现这男人其实也不错,任是自己如何说闹都不介意。
接了老父的班,将一众绿林中的老前辈招待的妥妥当当的,任谁都给他三分的薄面。
如今她能安然的守在店里开这酒店,全靠这男人在身后操持着。
将黑白两道打理的井井有条,待老父死了之后更是如此。
只是前些时日老父刚死,如今自家的男人竟又被自己亲手所杀,不由得让她心中无措。
“二娘不慌,这是我们命里该着的报应……”
听了张青的话,不待他说完,孙二娘便戾啸一声喝道:“报应?这世道就没有给我们安稳活着的机会,如何就该我们得这报应?”
她自小是见惯了世间险恶的。
老父年迈之后,也曾想着在城里安稳度日,但城里怎是他们这等人住得的地方?
没奈何又跑到这十字坡中做这般杀人卖米肉的买卖。
杀人吃米肉,总比被别人杀了吃肉要好吧?
“既然都该死,那我索性就先杀了你,再杀光这世上的人给你陪葬!”
孙二娘说罢,眉眼一横,抬爪便要拍在张青的头上。
张青也不再言语,更不在乎落下的鬼爪,只是含笑看着她。
“贫道有一法子,可救得他性命。”
一道淡然的声音响起,鬼爪忽的静止不动。
孙二娘转动脖子,沿着声音来处看去。
只见造成那一切的道人,正悠然的甩动手中拂尘,淡淡的看着自己。
孙二娘眼中不时有凶光闪过,最后归于平静,问道:“什么法子?”
灵青笑然不语。
孙二娘轻轻的将张青放下,俯身拜倒在地,头磕得邦邦响,哀求道:“请道长慈悲,万望救我家相公一救。”
“此法须得夜叉心血做药引。”灵青见状慢条斯理的道:“而眼前,便有一头夜叉女鬼。
只是不知她肯不肯。”
孙二娘闻言身形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