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见识到了如此震感的一幕,岑修仍没有放弃的打算,他还是保持着那半子的胜局判断。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在丛林里一步一步地走来,黑暗中只能看清影子的轮廓,直至在这月光下,一个年迈却站的笔直的形象展露无遗。
老人先是冲着岑修微微鞠躬,聊表歉意,然后缓步走到少年郎身边,一只布满沧桑的大手不断的砸在少年郎头上,顿时生出许多滚圆的板栗。
“小兔崽子,让你多嘴,什么话该说不知道?再瞎说一句话,我让你受万箭穿心死在这异国他乡。”
“是是是,老大哥说的是,小的屁都不会再放一个了,绝不多说一句话。”
少年郎点头哈腰,练练称道,任谁都看出来这小家伙毫无诚意,但就是此番的敷衍应答老者却丝毫不在意。
老人不搭理那个没皮没脸的少年郎,对着岑修微笑道:“是岑先生对吧?我们二人受命来送穆家小少爷上路,对付岑先生不在我等任务范围内,岑先生可以自行离去。”
岑修面无表情,沉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废话,先前动手的时候怎么不商量啊?现在开始装君子风范,真有脸啊您二位。”
老人似是感到些许愧疚,赔以笑脸,道:“先生教训的事,先前确实是我二人鲁莽了,为了表达歉意,我们可以回答先生的三个问题。先生难道就不好奇我们来自哪里吗?日后逃出生天也好报仇才是嘛。”
这个用暗箭的老人说起话来却是如此直白,先无论他话中的真假,单是能短暂的拖延时间就符合岑修现在的需求,他倒是巴不得能一直聊下去。
岑修说道:“还是您知事理,日后有机会必登门道谢。”
“客气了客气了,若先生到来,我等必然全力欢迎。”
岑修冷哼一声,不再打哑谜,说道:“老穆他前半生征战四方,功名利禄他是得全了。期间得罪了不少人,有记恨他的更少不了嫉妒他的。他走后我就想到了,必然有数不清的人要推倒穆家的围墙,压死老穆的威风。”
“从问鼎城开始我们叔侄二人就一路躲一路藏,老穆去世后,唯有报复小穆子才能解他们的心头只恨。但小穆子身子虚弱,他们又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一路的追杀更像是要把我们赶出问鼎城,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发展,殊不知这也整合我意啊。”
“只是您二人,身手高的异常,我着实想不出有哪方势力能养得起你们这样的人中龙凤。所以,你们究竟是来自哪里。”
老人对这问题似是早有预料,脱口而出。
“花满楼。”
岑修似是有些惊愕,这个答案足以让所有人惊愕,全问鼎国最大的青楼赚钱的法子似乎真的远不止质量的问题,它水深的超出问鼎国每一个人的想象。
思索了一会,岑修弯腰坐在了地上,似是这般交谈才更显得游刃有余,他继续道:“那么,我第二个问题是,花满楼为何要追杀我这子侄,老穆似乎不曾和花满楼接下过梁子吧?”
老人面露纠结,良久,开口道:“我所知也是甚少,只能说,花满楼内有规矩,抓穆家小少爷是合规矩的。也合赌约的。”
岑修抓住了关键词,眉目微挑,道:“说清楚了,赌约是什么赌约,不然这第二个问题可算是作废的。”
老者真的很纠结,想来想去发觉规矩里似乎没说不能说吧?
老者道:“罢了,这个问题我确实不知道答案,赌约的事当是我的赔偿好了。花满楼内都知道,穆大将军和花满楼立过赌约,抓穆小少爷是合乎赌约规矩的。”
岑修需要停顿一会,老穆和花满楼有赌约?全国最知名的两个存在,遍布十三个州府的七十二座花满楼,征战四方呵护全国百姓的大将军,这两者的对赌,会赌些什么呢?
最后一个问题,岑修却问得最干脆:“您说过,这是异国他乡,您二位和花满楼,是不是,是不是那里的人?”
很干脆,老人甚至一句话都没说,给予回应的是明确又果断的点头。
岑修微微笑,说道:“难怪,难怪这万国中还有势力养得起您二位这样身手的人,原来是出自搅动万国潮的那只大手啊。”
“哼,万国潮,万国来朝吧。”
岑修轻哼一声,话语中却充满了无奈。
原来是哪里的人。可是还好,我看到的结局,依旧是那半子。
老人一步一步走来,说道:“问答环节结束了。岑先生,你放弃吧,林子已经摸清你的底细了,我们动真格的话你是活不下来的,把穆小少爷给我们吧,你可以离去了。”
岑修却不以为意,说道:“哎,两位,别着急啊,法门咱们还没比过呢,为何就自信我会输啊?”
老人摇头道:“先生何须逞强,你的手段我们早就打听过了,唯独这身上功夫我们需要亲自来鉴定一番。你剩下的那点手段无非就是三两式的真武法门,出身在花满楼的我二人根本不惧任何等级的真武法门。”
“那可未必!”
岑修身上忽然燃气熊熊烈火,漫天的灵力若干草般引燃落入这烈火中,岑修的的气势一涨再涨。
老人神色严肃,秘诀。
老人没想到,令岑修一直临危不惧的底牌是能短暂提升修为的秘诀法门。
锋芒境七段、八段、九段……
“当啷”一声,境界突破的声音自岑修体内传来,于此同时,浑身燃起的烈火浸入岑修身体内。晒得焦黑的皮肤龟裂出层层伤痕,那如大地裂缝般的伤痕却不曾流出一滴鲜血。伤口下是峥峥白骨,是熊熊烈火,是逐渐干枯的血液和冒着烟的血肉。
岑修不住的干咳几声,微微弯腰,脚用力的跺向大地,试图接力稳住身形。此刻,他的境界是气蕴境,是个足够傲视问鼎国,立足在万国最高点的境界。
但此刻岑修依旧觉得不够。
“火还是不够旺……”
大火依旧在燃烧,这一片天地的灵力都快被燃烧殆尽,更多的燃料已然变成岑修本人。
是岑修是筋骨,血肉,回路,是岑修浑身上下可以燃烧的一切。
老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喊道:“林子,快动手,这家伙是个他妈的疯子,他想燃尽一身修为换个鱼死网破。”
被叫做林子的少年郎早就满头大汗,不知是被这炙热的烈火烤出来的,还是被这场景吓出来的。
他手中刻有铭文的匕首正发着瘆人的血芒。匕首是近身武器,一寸短一寸险,所以它通常讲究一击毙命。
林子手中的匕首就是为了一击必杀而诞生的,它上面篆刻有复杂的铭文,在灵力的催动下可以将血液化作匕首的一部分。
这匕首一旦插入对手体内,哪怕只是分毫的距离,只要可以触碰到血液,他就能经由匕首上的铭文任意改变匕首的长度乃至形状。
是对手体内的血化作了武器杀了对手本人。
匕首上的尺寸一节一节的变长,常年浸染在匕首上的血液在此刻起到了关键作用,而被老人一箭划破的中指此刻也作为材料帮助铸造这把全新的利器。
林子手中的匕首已经长至五尺六寸,他反手握刀,一如之前般爆射过去,只是此刻的他速度快的足以产生残影,气蕴境的实力在此刻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