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在宫里日子虽短却也明白我们这些品阶低下的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这些事奴才一个人都不敢说,今日若不是大监问起,奴才宁愿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小太监惊恐不已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于木亮心烦的挥手命他下去,对刘管事说道“你也听见了,这件事是赵高手下的人揭露出来的,也称得上是人证物证俱在,当日我在陛下身边随侍,太医检过那几包药粉,俱是慢性□□,且那布帛上确实写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再加上郎中令在一旁推波助澜,陛下丝毫没有给赵高辩解的机会就令人把他押下去了。”
“这件事无论是谁贸然去求情都只会被陛下怀疑,好在蒙毅将军乃是武人出身,对处理内侍的事不太精通,他审问过后必定会带着赵高的口供询问陛下的意见……”
“我言尽于此,剩下的事情就看赵高自己有没有那个心思了。”
于木亮此话一出,刘管事就知道他的忙也就帮到了这里,好在她在宫中还有别的姐妹,虽说是不能帮她,但也能得些消息。
一个时辰之后,刘管事来到监牢门口,于木亮早已派人来活动过,是以刘管事只给了侍卫些好处就被放进去了。
走到深处,远远就看到身穿赭色囚服的赵高盘膝而坐,面上没有丝毫惊慌或是别的情绪,淡然的仿佛身下铺的不是稻草,而是上好的绸缎。
刘管事也不多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布帛扔到赵高跟前“这是所有我能帮到你的,其余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见赵高伸手拿过布帛,刘管事心中微定,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面上竟带了些看好戏的表情,开口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刚入狱没一个时辰,胡术就去顾棉那丫头家里了,说是提亲,小丫头被吓得小脸一片苍白,啧啧!你再不快些,出去可就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小丫头了。”
说完这些话,刘管事匆匆离去,若是让人发现她来了这里,指不定要有多大的麻烦。
阴暗潮湿的牢狱内,赵高看完手上的布帛把它凑到油灯上,布帛挨上灯芯,火光蹿起,明灭跳动间衬得赵高脸上的笑愈发阴诡。
刘管事回到隐官,当天晚上顾棉又来找她。
“刘管事,怎么样了?”
见她焦急的样子,刘管事心想,赵高这个满肚子阴私的人是怎么搭上顾棉这样一个纯白暖心的小姑娘的?
刘管事暗暗摇头,说起来当年她不也是被赵高那副清秀的面孔给骗了吗?
见刘管事摇头,顾棉瞳孔一缩“难不成……”
“不不不,我已经把能打探到的消息都告诉他了,而且也正如你所想,胡术和胡毋是亲兄弟,郎中令在其中也脱不了关系,至于你说的可以模仿人笔迹的事,我也全数告诉赵高了,如今就看他自己了,不过,你放心,我看那小子一副神闲在在的样子想来心中早有应对方法,你只管等着他安然归来就是。如今还是想想自己吧,你准备怎么应付胡术?”
听了刘管事的话顾棉这才安下心来,耸肩道“还能怎么样?先假意应承与他周旋,只希望赵高哥哥能早早出来。”
刘管事的话却让她心中一惊“小丫头,可不是我说,要等到赵高出来少说还得五六日多了就十来天,胡术三日后就来抬你,洞房之夜你要如何自保?莫说你有办法不被他强占身子,就算是有,等到赵高出狱必然是反打一耙,到时候胡家必然倾覆,诬蔑陛下身边的人,轻则举家流放,重则全族诛灭,你已然是胡术的妾室,要如何脱身?难不成赵高让向陛下求情饶了你不成?就算他敢,陛下也未必会答应,你好好想想吧。”
直到回到家中顾棉脑海里还是刘管事的这番话,她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天真,只想着救了赵高他一定会救自己脱身,却没想到在这古代无论什么事都是一人失足全家遭殃,她如果真的被胡术迎娶进门,一切就完了!
顾王氏看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她“阿棉,不用担心,阿娘不会让你被人糟蹋!”再有一日,你我母女就可离开……
顾棉却以为顾王氏只是单纯在安慰自己,勉强扯出一抹笑,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尽量和胡术拖延时间,如果胡术非要三日后让她进门,那她就照刘管事说的办。
胡术要带她出隐官一定是私下里偷偷的,她就故意闹出来让人发现,私带奴隶出宫,不用赵高收拾他就完了,至于她,大不了被惩戒一番,反正刘管事说她会暗中相助,要不了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