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在闺中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侍女,名叫锦儿,这名字还是原身给改的,锦儿原名叫大丫,后来跟了原身,两人一起长大亲若姐妹,原身就依着自己的名字棉给大丫改名锦。
只是没想到,这锦儿有朝一日会胆大包天到这般地步。
啧啧,顾棉心中为原主叹息,面上却带了笑,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缓步上前“这位姑娘……”
等锦儿抬头,顾棉装作才看清她的脸,一下子定在原地,眼里带了泪花“锦儿!”
锦儿推开抱着她一脸激动的顾棉,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骗“锦儿,你在说什么?我才是顾棉,你,你是我的陪嫁丫头啊!”说着她踉跄着退后一步,大大的眼睛里布满雾气,一滴眼泪挂在脸上配着蜜合色的小袄更衬得她娇弱可怜。
顾棉现在真真的知道了,这锦儿就是来找事的,想着原身原先对她的种种真心,顾棉觉得一阵恶心,再没有和锦儿演戏的欲.望,转身坐在主座上冷冷看着她。
那边锦儿还要继续,三薇从外头进来,一脸喜色“夫人!夫人!九千岁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顾棉就见一抹石青色远远而来,她没有去迎而是等到魏忠贤进了厅才从缓缓起身行礼。
魏忠贤从锦儿身边经过,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握了顾棉的手,发觉她温热的手此刻一片冰凉,朝顾棉身后的三名侍女投去一个眼神,斥责道“这些时日都过得太舒心了是吗?!夫人的手这样冷竟无一人发觉,咱家养你做什么?!大薇去领十板子,二薇三薇扣半年银钱,日后若再犯一个个都给咱家滚出府去!”
三侍女知道千岁爷此举中多少有些做给厅中之人看的意思,一个个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魏忠贤拉着顾棉坐下这才把目光投到厅中之人身上“顾家阿棉的旧识?”
顾棉还没开口,锦儿已然跪下,春日衣衫单薄膝盖磕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听得顾棉都觉得疼得慌。
那厢锦儿已经声泪齐下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九千岁,民女名叫顾棉,是沧州肃宁顾家独女,两个多月前民女带着陪嫁丫头锦儿来顺天府意欲和九千岁履行当年的婚约,没料到途中被锦儿用药迷晕丢进河中,幸得一位农家相助民女才有幸活命只是却生了场大病,等到民女匆匆赶来,才发觉原来是锦儿她,她竟敢胆大包天顶替民女身份……”说到这,她膝行上前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事递给魏忠贤“这是当日来顺天府时民女父亲亲手交给民女的信物,还请九千岁明鉴!切莫被蒙蔽了双眼啊!”
这故事编的,如果不是她就是当事人,顾棉都忍不住想要鼓掌。
魏忠贤觑了一眼锦儿手上的半块玉佩,一只手勾起玉佩的带子提至眼前看了看,问身后的魏三“小三子,你看这玉佩与咱家那一块可是一对?”
魏三是个实诚的,猫腰眯眼看了半晌点头“回主子,确是一对,纹路玉质皆能对得上。”
地上,锦儿露出得意的眼神。
顾棉身侧三薇恨不得掐死魏三。
顾棉却是知道这玉佩为何会在锦儿手里,当初父亲母亲命她来顺天府的时候她不愿意,是被绑上轿的,玉佩就是那时父亲亲手交给锦儿代为保管的。
如果魏忠贤不相信她……
顾棉正想着对策,突然魏忠贤很是嫌弃的把玉佩扔到她怀里“收着吧。”
情形逆转的这么突然,顾棉眨眨眼反应过来,安心收下玉佩。
锦儿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那,那是民女的……”
魏忠贤却不想继续听她说下去,他起身“处置了。”语罢牵着顾棉的手准备离开。
咱们九千岁大人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听一个丑女人不知所云,他下朝后直奔司礼监,处理事务的时候却一直想着顾棉,这不,来府里要把顾棉带到司礼监陪他待着,没想到刚进府门就听到了这件事,现在处理完了当然是立刻带着顾棉离开。
顾棉扯了扯他的手示意他停下,蹲身看着一脸愤恨的锦儿,半晌悠悠开口“麻雀,再翻了天也变不成凤凰。”
这是她内心深处原身的怨愤。
因着这件事,刚回来的魏大被魏忠贤命人狠狠责罚了一番,打了他七十板子又剥去了府里管事的权利。
魏大没有一丝辩驳的受了。
不过这事说来也不怪魏大,他外出办差哪里知道府里的事,回府的时候遇见锦儿被阍者拦在门外,一时多管闲事问了几句,见锦儿信誓旦旦还有信物作担保就把她带进了府里。
对魏大做的糟心事,悠闲趴在床上养伤的魏二是这么说的“活该呗!谁让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多管闲事,这下触了霉头了吧!”
要说这府里最能叨叨最能管闲事的人是谁,那一定就是魏大,所以千岁才会时常把他派出去办差,图个耳根清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