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一片寂静,众人皆是阖眸晃头沉醉其中,顾棉轻扫一眼那人,复又福身道“这位公子,婢子读得可对?”
一句话将众人自梦中唤醒,殷殷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手忙脚乱收起手中布帛,干笑道“对!对!”
顾棉佯装松了一口气,状似不经意道“这便行了,也不负公子素日教导之恩。”说完她转身回了王莽身后。
她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细思之下纷纷揖手对着王莽道“巨君兄果真好学识!”
“更要紧的是巨君兄肯屈尊教导府中婢子,可见他的为人啊!”
这一场便是过去了,顾棉几乎不用想便知道,明日外面的传言中王莽又会多一点为人称道之处。
宴尽人散,王莽送走众人,转身。
顾棉立在院中双手负在身后扬着头颇为自得的抿唇朝他笑,牙白下裳在风中摆动,一下一下直摆入他心里。
王莽驻足,而后步伐疾快转眼到了她跟前,在顾棉的惊呼声中一把抱起她扛在肩上不顾她的挣扎快步向后院走去。
院中仆从来来往往的收拾着宴会的残局,见状皆低头躲避。
一脚踹开房门,王莽顾不上去关门,走入内室把顾棉扔到床上。
他虽然控制了力道但顾棉还是磕得有些疼,抬头按着腰正要坐起,蓦地一道阴影压下。
他双手双脚压着她的,把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面色不善,眸中似有火光,顾棉使劲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得,虚软在他身下,疑惑道“公子?”
她一侧头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上她。
不似前几日的温柔缱绻,这一次他像是一头保卫着自己领土的兽,凶狠猛烈的攻势落在顾棉唇上,让她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吞吃下腹。
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顾棉嘤.咛一声扭头躲避,他很快追上来,不给顾棉丝毫喘息的时间。
这一吻漫长难捱,许久之后,顾棉瘫在床上,阖眸喘息。
王莽埋在她的颈侧,一下一下轻啜着她的耳后、脖颈,火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垂,激起一阵颤栗。
似是她的反应取.悦了他,他喉中低低逸出一声轻笑,不再禁锢着她,翻身侧躺在她的身侧,右手强势的分开她的左手五指,与她掌心相对五指紧扣。
顾棉实在是不想搭理他,径自扭着头把后脑勺对着他。
王莽也不恼,拉高她的手送到唇边一下一下轻吻着。
屋里一片安静,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顾棉最终还是没忍住,扭过头来怒气冲冲的瞪他。
王莽低叹一声,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悠远空旷“阿棉,我的阿棉……我真该把你藏起来……”
顾棉脸埋在他胸膛,无力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陈阿娇?”
她这一句话不知怎么惹到了他,他猛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捏着她的下巴,唇用力蹭着她的,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你是我的阿棉,永远是我的!”
武帝当年曾说以金屋藏阿娇,却在阿娇做了皇后之后百般冷落,最后更是废后再立。他的阿棉怎么能受那般的苦,他不忍,更不会。
她会是他的妻,永生永世。
接下来的一月,在天气真正转凉之前,顾棉总算是把王莽过冬的衣物准备齐全。
自那日她在王赵氏面前把王莽的那身里衣做好之后,王赵氏竟再不肯为王莽做衣裳,用她的话说便是“顾棉的手艺如此出色,我是半分不及的,小叔自然是要穿最好的。”
所以顾棉就一个人承包了王莽的所有衣物,从头到脚做下来,顾棉整整一个月没出府门一步,每天一睁眼满脑子都是针啊线啊的,让王莽都大为吃醋。
曾有一日,王莽难得无事,早起净面穿衣后拉着顾棉同桌而食,顾棉反抗无效只得陪他吃了早饭。
俗话说饭饱思淫.欲,王莽怕是深谙其道,当着收拾桌盘的婢子的面拉着顾棉入了内室,准备好生温存一番,他的唇刚落下,顾棉一声惊呼推开他“哎呀!衣裳还没做完呢!”
说着不等王莽答应便福身急急退出内室往王赵氏房里去了。
只余下身后黑了脸的王莽。
这与自己的衣裳争风吃醋,怕是也就只有王莽一人。
真是苦也,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