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汉大将军朱温(七)
想着蝉儿和一众乡亲还在城外等着自己,自己在他们眼前被掳走,他们不知道该有多心急,顾棉便不欲多留,跟朱温说明情况便想再回城郊。
朱温当然不答应,他才刚刚和她重逢,这还没个把时辰呢,怎么能就这样让她走了!再者,他怎么忍心让她回到城外棚户里继续受苦。
无奈顾棉坚持,朱温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思索再三点头应了。
顾棉看着朱温严肃的神情,忍不住笑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副神情做什么?”
虽是打定主意天色稍晚便会去接她,但是亲耳听到她说会回来,朱温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欣喜,捧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在她指尖轻轻吮吻。
他的样子便好像手里捧着的是什么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顾棉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两颊染上两抹胭脂色,从他掌中抽出双手拢入袖中“时辰不早了,蝉儿该心急了,我们快些出发吧。”
掌心里滑腻的触感撤离,朱温眸中闪过几分浓烈的失落,但当他对上眼前之人乌亮的杏眼,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开心畅意。
顾棉将散开的长发重又束起,双脚刚刚沾上地面,一个天旋地转便被朱温横抱在怀里,她抑住嘴边的惊呼紧紧抓住他胸前的布料“你做什么?!”
心上人就在自己怀中,朱温面部冷峻的线条柔和了许多,他径直出了屋子,一本正经道“你膝盖有伤。”
顾棉想到自己膝盖那点伤,忍不住扶额。
朱温战场厮杀五年,大大小小的伤应该没少见,就她这膝盖上的这点伤,放军营里就跟闹着玩儿似的,他竟然能一本正经的说“你膝盖有伤”。
顾棉觉得自己好像get到了朱温的属性——
宠妻狂魔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酸爽啊!
然而当顾棉看到府外马车上的东西的时候,她才觉得刚才那句“你膝盖有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谁能告诉她这一马车都是什么东西?!
她不就是去给受难的乡亲们看个病,这鎏金雕花铜炉是怎么回事?!这一麻袋的银丝炭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梨木太师椅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有配套的小几和小凳!更别说小几上还摆着茶具和食盒。
至于犄角旮旯里的迎枕软垫毯子她已经无力吐槽。
再看看马车外随侍的两名侍女,顾棉蓦地升起一种她这不是去给别人看病而是去游山玩水的错觉。
就这么一路无语着到了城外,朱温拿起一旁放着的黑色大麾把顾棉紧紧包住,而后抱着她下了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架势早就引起了一众难民的注意,纷纷涌上前围观,待看到被朱温抱在怀里的顾棉时,他们俱是面上一松,裂开嘴跟她打招呼“顾大夫回来了!”
顾棉示意朱温把她放下来,挨个跟乡亲们打过招呼表示自己安好无恙,这才让一众乡亲散开。
怀里没了娇人儿温软的触感,朱温心中升起一丝不虞,但当他看道那人儿娇小的身躯尽数裹在他的大麾里时,那丝不虞又散了个彻底。
朱温的大麾实在大的很,顾棉整个人被笼在其中周身上下不露分毫,唯有一张白净小脸露在外面,精致的下巴抵在大麾灰色的毛领上,偶尔扭头说话间那毛领便会蹭过她粉嫩的双唇。
那毛领素来是抵着他的脖子,而如今却触上她的下巴和双唇,朱温立在一旁看着,冬日寒风凛冽却挡不住他内心的火热。
他心想,待回府定要跟管家说不用命人给阿棉做披风了。
唔,他的小人儿就该裹在他的大麾下。
棚中四周围上帘子遮住了四处透进的风,随行的侍从利落的把鎏金雕花铜炉从马车上抬下来摆在棚户中,银丝炭闪着猩红的光点,破旧的长案铺上质地上好的锦缎,勉强支起来的小凳被换成梨木太师椅,顾棉刚一坐下便有侍女在她身后垫上两层松软的软垫。
长队再次排起,顾棉集中精神专心给乡亲们诊治。
棚中一侧,两名侍女忙着烧水烹茶,没一会儿简陋的棚内茶香四溢,两盏茶各自摆在顾棉和朱温面前。
待到中途顾棉暂时休息的时候,蝉儿终于忍不住上前“娘子,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鼻尖冻得通红,清秀的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好奇,顾棉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你只需知道日后我们不再是无依无靠就是了,旁的事晚间再告诉你。”
蝉儿乌漆的眼珠滴溜溜一转落到一旁的朱温身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低声打趣道“噢~娘子说的依靠是他吧!”
小丫头挤眉弄眼的,顾棉暗自在她腰间轻拧一把,嗔怪道“多嘴!还不快去抓药!”
蝉儿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开,顾棉自以为不被注意的轻轻转头看向身后的朱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