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
并肩王司马锐率领四十万大军,追着辽国东路军直逼京郊。
辽军通过浮桥,施施然过了沁水河。
就算封丘东门在望。
司马锐却下令全军止步,扎营河东。
他的水师已经打到了白马渡。
正跟辽国水师在黄江上对峙。
一切进攻,竟然戛然而止了。
张叔平想不明白。
皇叔居然给他下了一道命令。
坚守滑州四县,协防白马渡。
不得前往京城。
开什么玩笑?
小小的沁水河,能难得住咱们么?
咱滑州军好歹有七万步卒,一万轻骑。
投石机、床弩等重武器一点都不缺。
大晋的水师都从入海口达到白马渡了。
再前推百十里,很难么?
新立的东大营门口。
张叔平和岳正风是第五次前来求见司马锐了。
可惜,每一次,连营门都进不去。
他可是坚守滑州大半年的四品知府好吧?
京畿各府县唯一硕果仅存的敢战,也最终守下来的知兵文官。
“这位将军,能否再去中军问问?”
那守门千户官公事公办地拒绝道。
“张知府,岳总兵,二位的求战之心坚决。”
“在下深为佩服!”
“可王爷说了。”
“对岸的鞑子不下六十万众,兵强马壮。”
“何时攻打,怎么打,都得慎之又慎。”
“二位,回去吧!”
“还请服从命令,真要开战了,必然会通知二位的。”
张叔平还要再求。
岳正风拉着他退后十几步,低声道。
“大人,难道你没发觉么?”
“并肩王一路都在拖。”
“从江南到徐州,再到山东,再一路打入京畿之地。”
“他的行军步伐,平均每天,连十里都不到。”
“他这是……坐山观虎斗啊!”
张叔平脸色的一肃,低喝道。
“老岳,慎言!”
“走,上马,回去说!”
两人带着一票亲卫,驰离京东大营。
张叔平渐渐放慢马速,对岳正风说道。
“皇叔司马锐拥兵自重,想摘桃子,你当老夫看不出来?”
“简直是……目光短浅之徒。”
“等辽军攻破京城,所有财富被劫掠一空。”
“无数才智之士被当猪羊一般屠杀殆尽。”
“他司马锐就算登上九五之尊,拿到个空壳子京城有何用?”
“辽皇可以撤离江南,因为他的水师越打越少了。”
“但是,他会放弃河北、河东路么?”
“隔着一条黄江,这次不行,他下次照样能打过来。”
“司马锐就盼着辽皇抢够了,杀够了,拍拍屁股走人呢?”
岳正风听得怒气勃发。
他呼呼直喘气。
张叔平不说得这般透彻还好。
也许,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可现在,两人的看法不谋而合了。
狗入的司马锐,是真的打算划江而治啊!
可惜,他忘了。
京畿之地,未必就是他司马锐的一言堂。
“大人,走吧!”
“放弃滑州。”
“咱们带着八万兵,两万匠人和家属去泸水河下游。”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咱们投长公主去!”
“呵呵,就算京城破了,皇帝死了。”
“那张椅子,也未必轮到他司马锐。”
张叔平有些吃惊。
老伙计,你这是不管不顾了呀!
倒也是。
咱们滑州军的亲属,和很多百姓都在飞燕城呢!
“滑州,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