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皇耶律阿保颓然坐倒。
拓跋苍完全没必要添油加醋。
寇确那个老混蛋,哪里在是进攻雁门关?
他的应对之法,跟辽军当初在封丘南郊筑土墙如出一辙。
就是围堵呀!
只不过,辽皇的汉儿军凭借土墙,却没有挡住东宫人马。
陈留五县的防御面长达五十里,处处可突破,太难守了。
可雁门关南门外,两山夹一谷,地势狭窄。
达鲁黑石只有南门一个通道,想冲出来何其难也?
怪不得他!
换辽皇自己去,也一样束手无策。
“各位,说说吧!”
“如今,该怎么办?”
第一智囊耶律楚栋失踪了,是死是活不知。
原来的东路军总管耶律正蒙有勇有谋。
他逐次抵抗司马锐的王府军;坚守京城好几天;过江跟邱逍遥打得难分难解……
虽说,他丢掉的人马也不老少。
可相比较而言,他至少败得比别的将领要好看些。
无疑证明了,这是一位出类拔萃的辽军帅才。
因此,他接替耶律楚栋行军大总管的位子。
算是众望所归。
陛下垂询,所有军将、大臣都抬头望着耶律正蒙。
老兄,问你呢!
说话!
耶律正蒙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陛下,河东不可守了。”
“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以最小的损失,撤会国境。”
哗!
一帮重臣顿时嗡嗡一片,就像无数只苍蝇满堂飞。
辽军主力未损。
三十万铁骑在手,还没正式开打呢。
你个老小子就唱衰了?
哪知道,辽皇却铁青着脸点头。
“爱卿……言之有理。”
“我草原铁骑,不可战损太多。”
此次南征,辽国的收获极大。
可损失的人马,也触目惊心。
汉儿军是消耗品,没人去刻意计算。
但陆陆续续,草原铁骑已经损失四十来万了。
朝廷没有足够的强兵,怎么威慑那些多如牛毛的部族?
辽皇之所以四处抽调人马,一是想打掉司马飞燕的东宫军。
这支兵马成长太快,已经成了辽国的心腹之患。
其次,他抽调的河北路或者达鲁黑石的人马。
其实都是以汉儿骑为主。
说白了,他依然舍不得损失太多的草原铁骑。
可现在,不成了。
援兵指望不上。
太原还被围了。
“爱卿,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撤出?”
耶律正蒙斟酌着道。
“末将观城外兵马,其实并没有强行攻城的打算。”
“他们如此做,这是想给我们造成足够的压力。”
“迫使我军决战或者突围,再衔尾追击。”
“但我们还有八万汉儿军啊!”
“城中的百姓也不下二十万,所有壮男壮妇集合起来,练一练。”
“新兵顶上城头。”
“老兵出城夜袭。”
“东宫军就那么点人,疲敌十天半个月。”
“主力决战的机会,就到了。”
“更何况,我们还有上万头犍牛,蒙上双眼,绑上火油弹……”
“呵呵呵!”
辽皇和一帮臣子越听眼神越亮。
没错,办法总是逼出来的。
大伙儿不是担心对方全是具甲铁骑,战力太强么?
那就折腾得他们精疲力尽。
光有好装备,人不行了,能起多大用?
九月初五,三更天。
上弦月,黯淡无光。
四面城墙上,垂下无数绳索。
上万的汉儿军口衔钢刀,胸挂盾牌,坠绳而下。
“哔哔哔哔!”
几乎同时。
城外四野的日月新军巡哨,都吹响了示警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