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乐的叛军一心要逃出生天,但凡遇到阻拦人马,能避则避。
实在躲不过,他也速战速决,丝毫不敢耽搁。
其实,也怪王府军的战斗力太拉胯了。
他们提前得到哨骑预警,布置好阵地、重武器。
却每次都被叛军铁骑强势冲破。
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就是多少能留下些叛军的人马来。
少的几百,多的一两千。
王府军却每次都有几千上万的伤亡。
可带兵主将不在乎。
为何?
叛军骑兵身上的银子实在太多了。
马匹,铁甲什么的加起来,弄死一个叛军骑兵,价值五六百两银子的财富就到手了。
回头能招募多少步卒?
反正有得赚。
杨辰带着飞燕军一路追得直骂娘。
都过了福昌,永宁府了,再过百十里就是伏牛山。
如果逮不住潘仁乐,那老家伙往苍茫丛林里一钻,上哪儿找去?
此时的潘仁乐望着茫茫伏牛山,忍不住仰天长啸。
终于逃出来了。
老天待我潘某不薄。
险死还生,身边这一万五六千骑都是我潘家嫡系,百战精锐。
大伙儿只要能活下来,去哪儿不能打出一片天?
他环视一遍,三个儿子潘凤,潘蛟、潘虎都还活蹦乱跳的。
后继有人,钱财精锐不缺。
幸甚至哉。
“埋锅造饭,休息一个时辰!”
潘仁乐哈哈大笑道。
“诸位,这种季节,进了伏牛山。”
“来多少朝廷兵马,我等都不怕!”
所有叛军将士都长舒了一口气。
伏牛山脉东西纵横八百里,险峰无数,云雾缭绕。
哪儿不能结寨驻军?
至于粮草补给?
开什么玩笑?
精兵在手,北上南阳盆地,南下襄阳一带,或买或抢,还养不活万多军队?
天气一天天暖和了。
山上多的是草,加些精粮,还怕养不活战马?
传闻伏牛山草寇多如牛毛,大大小小不下百十股。
在潘家铁甲军面前,这些土匪还不是送上门的兵源?
花个一年半载,几万大军就到手了。
那时候,是南下荆襄;西去西川路;或者绕道川北,跑往更远的西北边陲,出路多的是。
真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啊!
世间之事,往往出人意料。
乐极生悲,来的猝不及防。
“报!”
“大帅,追兵上来了!”
潘仁乐瞅瞅满头大汗的哨骑,心中并不着急。
“不过几千王府骑兵而已。”
“慌什么?”
那哨骑军官脸色煞白,急忙道。
“不是啊大人,追逐我们的哨骑全是黑衣黑甲,比王府军精锐太多了。”
“刚一交手,小人手下五十骑,就阵亡大半啊!”
什么?
潘家父子骇然变色。
潘凤喝问道:“是不是……马铠都是黑的?”
“战马比咱们的高大,用的是一种奇怪的远射弩弓?”
哨骑忙不迭的点头。
“大公子说的……分毫不差!”
潘凤转头道:“爹,立刻进山。”
“他娘的,绝对是东宫铁骑抄近路追来了。”
“那可是好几万具甲骑兵啊!”
潘仁乐哆嗦着嘴唇,他狠狠一跺脚。
“快!”
“扔掉不必要的负重。”
“山道拥挤,分散走,咱们去老君顶汇合。”
潘家军从永宁脱困,凡是路过的乡镇,肯定要顺手劫掠一番。
要不然,这么多人马,进山喝西北风么?
随队的马车,牛车,都装着满满的粮食。
一万多人慌得不行。
粮食可不能丢,就算用骡马牛驮着,也得带进山去。
至于金银,就更舍不得抛弃了。
这么一折腾,半刻钟时间悄然溜走。
轰隆隆!
大地震颤,排山倒海的具甲骑兵沿着大道、荒野疾驰而来。
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