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泽的无礼行为,曹庸默默选择了隐忍。
刘泽的父亲刘平山,不仅是统管西北三州的布政使,更是宁王亲信,而曹庸为官清廉素无党交,最多就是结交了几个有着相同志向的同僚,后台远不如刘平山那么硬。
“只是偶感风寒,已请大夫看过了,就不劳刘泽兄费心了。”出于礼貌,曹霜絮起身回应了刘泽对自己的“关怀”,旋即对曹庸说道:“爹,女儿还有些不舒服,便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了,”说完便转身向后院走去。
刘泽虽有些不舍,但毕竟是在人家府上,也不好强留,心中宽慰自己来日方长。
曹庸冷眼斜视刘泽,问道:“贤侄今日大老远从祁州来到青州,恐怕不只是来探望老夫的吧?”
刘泽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转头笑道:“确有一事要与曹叔叔商议。”
“何事?”曹庸坐回到主座上,准备听一听刘泽打算放什么鸟屁。
“我父亲近日为那些下贱流民而烦闷不已,这些流民在整个西北偷盗劫掠无恶不作,想要加以惩治,然流民数量庞大难以管教,父亲想起曹叔叔通晓教化贱民的办法,所以想将定州、祁州的一部分流民安置到青州,特派小侄前来与曹叔叔通个气。”刘泽将来意款款道来。
他一口一个贱民,令曹庸皱了皱眉,当听到他后面说的话以后,更是坐不住了,屁股都还没坐热乎的曹庸,立刻站了起来,说道:“我青州的流民都顾不过来,何以顾及其他两州?”
“曹叔叔莫生气,父亲他也不想这样,但是我国正于定州与晋国交战,祁州又忙于前线的后勤补给,实在是精力有限,况且青州相较于其他两州地域辽阔,流民多一点少一点也无影响嘛。”刘泽抬眼观察曹庸的脸色,见他不为所动,又继续补充道:“况且,这也是宁王的意思。”
曹庸闻言表情大变。
刘泽的脸上略显得意,他站在原地等待着曹庸的决定。
曹庸为官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刘平山打的主意,最新的战报是半个定州已经沦陷,流民大多涌向青州和祁州,定州虽然也有,但实则并不多,西北三州的布政使司衙门就设立在祁州,青州流民难以治理安置,祁州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不管他刘平山是不是祁州知府,都有损他的政绩。
但如果将祁州的流民赶到青州,压力此消彼长,到时候青州乱成一锅粥,祁州安稳太平,不仅给自己下了这么大一个绊子,还能彰显了他刘平山治理有功,敲了手好算盘呐。
曹庸心中挣扎了一番,咬牙道:“回去告诉你父亲,青州没有多余的土地容纳更多的流民,请恕我难以从命。”
“曹叔叔这是打算违抗上命?”刘泽道。
“曹某并非抗命,实属无奈之举,还请你回去将青州的难处秉明你父亲,请他另做打算。”曹庸道。
“你...”,刘泽刚想发难,突然想到这人是自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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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老丈人,立即收敛起了真实情绪,表现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拱手说道:“既如此,小侄一定会将曹叔叔的困难告诉父亲,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我还有公务急需处理,恕不远送。”曹庸道。
刘泽颔首,转身离去。
待刘泽走后,曹庸说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当他说完,曹霜絮从后堂缓缓走出,面露担忧道:“刘氏父子心胸狭隘,您今日拂了刘平山的面子,恐怕日后他会在别的地方找您的麻烦。”
“能怎么办呢?眼下我们还能靠着朝廷的拨款维持住局面,但若是答应了他们,任由两州流民涌入青州,局势失控只是早晚的事,届时一样会以赈灾不力治我的罪。”曹庸头疼道。
曹霜絮沉默不语,这明显是刘平山下的套,不管接不接收流民,刘平山都有理由对付曹庸,不仅要解决饥荒,还要想办法妥善安置这些流民,仅靠着救济粮只能缓解一时之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走出曹府大门的刘泽,回身望向曹府牌匾,在曹庸和曹霜絮面前的儒雅与风度荡然无存,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这时,他的随身小厮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画像,“公子,我刚才打听到了一些事儿,你看这个。”
小厮将那张画像摊开,赫然画着一张年轻的面孔,刘泽疑惑道:“这是何人的画像?”
“这人可了不得,现在曹家的人正全城寻找此人下落,小的找人打听了一番,您猜我听到了什么?”小厮神秘兮兮地看着刘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