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起身的那一刻,他意外发现舰尾右前方黑沉沉的天空中,已出现一丝微弱的亮色。
天就要亮了!
深深吸了一口烟,杜克继续矗立,开始把目光掠向西南方。
尽管什么也看不到,但杜克深知,就在那个方向,有一大片广袤无垠的热土,一次又一次的闯入他的梦境。
只是,如今的那片土地,正在饱受外夷铁蹄的肆意践踏,山河破碎,民不聊生,有多少人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血在血管里慢慢升温,片刻后,杜克已热血贲张,重生至今,他从未感到离那个国家如此近过,他仿佛能感知到它的脉搏,它的心跳,它的呼吸,以及它正在承受的苦痛,这种感觉非常真切,就像是梦中萨拉对他发出的呼救,一刻也耽搁不得。
杜克恨不得想大声吼叫。
转头间,一大团鲜红的光晕抹红了身后的天空,虽然很淡,但已经依稀勾勒出朝日的轮廓。
‘我苦难的国,我来了,如果这次空袭东京能够对你有所慰藉的话,我希望是一剂良药,可以缓解附着在你身上的噬骨之痛!’
离开甲板,杜克沿着舷梯爬上舰岛。
值班卫兵伸手拦住了杜克:“长官,指挥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允许入内!”
杜克提高声音:“士兵,麻烦通知你们的舰长马克·米切尔上校,就说我是杜克。”
话音刚落,舱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士兵,放他进来!”
舱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杜立特笑容可掬站在门口:“上尉,起得够早的!”
杜克微感诧异:“长官,你也在?”
“来了一个多小时了。”
一进舱内,炫目的灯光扑面而来,除了留有少量的舷窗其余的全被蒙上了黑布,指挥舱内人很多,有人在监听无线电,有人在用圆规标尺丈量地图,一副忙碌的景象。
马克上校从人群中走过来,亲切地和杜克打招呼:
“上尉,睡不着?”
“战前焦虑症!”杜克点点头,“马克上校,我们到哪儿了?”
“离日本本土不到1300公里。”
“今天是不是该行动了?”
杜立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主动答道:“现在是早晨五点十分,照现在的航速,再有十二个小时我们将抵达起飞地点,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将在晚间六点准时实施行动!”
杜克面露喜色:“这么说来,今天就是作战日?”
杜立特神色一肃:“是的,1942年4月18日,正是我们空袭东京的作战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