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宅,离坎一把拽过白袍师兄,将他抵在柱子上“为什么!”。眼中火光仿佛能把眼前的人烧尽,将军府密室最后关头,明明已经得手,白袍师兄竟然把真的九龙杯换给魏庆延,入府一趟,只换了个假的。
“魏庆延一生为国,就连喂鱼的鱼食也是府上剩下的残粮。这你可知道?”白袍师兄平静地看着他,不起一丝波澜。
离坎愤然松开手“你了不起,你清高,你知大局,所以你是北盗乾坤,所以别人所做,在你眼里狗屁都不是,是不是我背后这一戟再重些,你会更开心!”
“你可曾记得师父定下的规矩。”白袍师兄也没责怪他。这所谓的规矩,便是大仁大义者不盗,大忠大勇者不盗,书生不盗,妇孺不盗,羸善者不盗。
或许是有些理亏了,离坎不再说话。“好了好了,当务之急,是如何出城,否则,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福鼠拍了拍离坎的肩膀。
“民宅已经搜过大半,很快就会到我们这里,皇城宵禁,夜里出城的困难比白天还大,最合适的时间是明日早市,趁乱出城!”
众人认可后,各自准备去了,紫凤悄声问道“出城以后呢?”,乾坤望着屋外漆黑的夜,清苦一笑“我们哪有以后,四海为家罢了。”
几人中,乾坤最让人看不懂,明明劫了钊越公主,却只是将她扔在乞丐窝里,说是让她体味人间疾苦。
鸡鸣迎来日出,早市上已经人满为患,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人群中,一妙龄女子弓腰乱窜,背后,几个家丁奋力搜索着,身旁的丫鬟小声问道“小姐,真的要这样吗?”,妙龄女子白了她一眼“要嫁你嫁,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商贾子弟。
“可哪次不是让老爷抓住,少不了一个月禁足。”丫鬟嘀咕着,极不情愿地跟在身后,明明自己也是商贾之户。“闭嘴!”说着,转身给她一个爆栗。
她们也没注意,人群不知什么时候躁动了起来。市街拐角,冲出几匹骏马,白花花的银子如同冰雹坠下,百姓疯抢,头上被砸出的淤伤仿佛一点也不疼一样。
“小姐……小姐….”丫鬟心急地叫着,可自家小姐不知已经随着人潮流向了哪里。拥挤中,她那里还顾得上飞驰的俊马,一回头,烈马嘶鸣,马蹄已经高高扬起,惊恐中,她张大嘴巴,可喉间已经失了声。
缰绳崩得笔直,马蹄重重落下,险而又险地避过女子,可一身秀裙就没那么幸运,如同一朵绽放的白莲。腿细如葱,凝脂如玉,再往上……
慌乱中,少女下意识地扶裙,却错将手搭在了马鞍上,双脚一空,她连人一起飞上了马鞍。
由于皇都封城,城门口士兵多了一倍,几十个石灰包炸开,城门霎时便被浓烟遮蔽。人人口中称赞的侠盗,便这样逃出了城。
尤家老爷这才姗姗来迟,丫鬟被几个家丁押到他的跟前。“你家小姐呢?”老爷一阵急切。“小姐……小姐她乘快马而去。”生怕牵连到自己,那丫鬟已经声泪俱下。老爷抬手拍额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城外清水湖畔,少女独坐马背发呆嘴角还挂着笑意。离坎朝马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少女这才回过神儿来。
不等离坎说话,少女跳下马背,四处张望着“嘿嘿,我出来了。”,想说的话被离坎咽了回去,独自走到湖边洗了把脸。
“喂,这是哪儿?”少女毫不客气。离坎回头瞪了她一眼“宿鹅湖。”,“谢谢你啊。”少女还沉浸在逃出生天的喜悦中。
离坎朝她走来,眼神有些不太友好。她赶紧将双臂护在胸前“你干什么?”,离坎没有理她,继续走着,她心里终于是有些怕了,索性闭上眼睛大喊“救命呀!!!”
可过了半天也没动静,悄悄眯起一只眼睛,咦?人呢?睁开眼睛,环顾一下,还是没见到人。
背后,离坎在马背上擦着手,看都没看她一眼。“我叫尤凝画,你呢?”说着走了过去。见少女一直盯着他,离坎回头,尤凝画毫不客气地伸手拨开他被湖水沾湿的鬓角“还长得挺帅的,英雄就该这样。”
离坎一把将她的手打开,翻身上马。“喂,你要干嘛?”尤凝画心中闪出一丝不好的感觉。马蹄微微走动,将她甩在身后。
“喂,你准备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尤凝画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离坎并没有回应她。
“喂,喂……..”
马儿越走越快,她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追又追不上,索性不起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撇了撇嘴,眼睛眨巴着眼泪就往下掉。哭声那叫一个嘹亮,林中打盹儿的鸟儿一下子来了精神,扑腾着翅膀飞出好几里远。
越走越远,可这哭声却越来越大。回头看看,由于长时间卧地不起,她水嫩的脸上蹭了不少泥土,偏偏这样,却有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泪眼朦胧下,她感觉眼前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揉了揉眼睛,一只大手向她伸来。翻脸如同翻书一般,睫毛上的泪水还在挂着,她嘿嘿一笑,翻身坐在马鞍前端,扯着缰绳“驾!”
一个不留神,离坎差点被掀下马背。
夜深人静,只有眼前的火堆在噼里啪啦地响着,尤凝画靠着一棵大树熟睡身上还盖着离坎的大袍。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此刻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一阵哼咛,离坎急忙收起表情,生怕被别人看到。美眸缓缓打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饿了。”
弹指一挥,玉珠滚落,树上掉下一只不知名的鸟,凝画立刻别过头去,说是见不得血腥。直到打了饱嗝,一只鸟被她吃地骨头都不剩。
三月阴雨,山间总是雾气朦胧,少女拿着弹弓,十次搭弓一次未中,细些看,弹丸如雪,竟是玉珠。
彰着不知柴米贵,手持玉珠充泥丸。本是一目花笑间,一山一水一无邪。
“你叫什么名字?”
“孟玄羽。”
“我们去哪儿?”
“江淮城。
“那里有人等?”
“有。
“无趣。”.
魏将军手持密函“一路向南。”,“属下已派人查过消息千真万确。”士卒十分肯定地说道。转身,背后是一张羊皮地图。“庐州,江淮城。”魏将军直指皇都七百里处。
黎庐两州交界,乘快舟再行两日,便入了江淮的地界,向西行七十里,便是江淮名城。此城以景冠绝天下,文人墨客,无一不向往。
望江楼独立千绝山,望的不再是江,而是水天一色,江淮城全貌,也一览无余。
这里不比京城华贵,却多了分轻柔。九曲黛河绕城而过,城却生在半山腰。即使见惯了嘈杂,在这里,你也能慢下来,一块糕一壶茶,便能品上一个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