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然,百里不得安宁,玄猿绿罴,舔舕崟岌,危柯振石,骇胆栗魄,倒悬崇阿向鹤守长老压来,躲避间翅旋如风,变幻之下,大石手掌摊开,如介丘平铺,嵽嵲身形直追鹤守长老,跨步虽慢,一步却有一百六十多丈。
石妖身上石隙撒出黑点,如茯豆一般,瑞火金麟踏空,接下这些黑粒茯豆,黑骑甲士安然落在金麟背上,相互看着,劫后余生之感焕发,心中五味杂陈。
各色御器之法,如飞蛾一般,沈崇阳的如意葫芦如小舟单行,秦柱子天衍罗盘如大饼一般,荼香薇御器紫魁剑,身形淡紫如雾,任天笑手中提着两个士卒,已然重伤,其他人则没这般幸运……
“卢剡将军呢!”一个士卒突然问道,众人眼神一怔,他没有三皇子这般的坐骑,没有仙家子弟这般的御器之法,这运气恐怕也不如这些士卒,至今也没被人搜寻到他的身影。
这是这一行人至今以来最大的危难,这大妖却不止大妖,至少金麟男子已知自己不能抗衡,鹤守长老只有躲避与牵制的份儿,白秋法相催动,金纹篆字等人大小,环绕石妖手腕,却只能减缓攻来之势。
之所以不止大妖,它的实力在天妖之中恐怕也是翘楚,之所以又是大妖,它的灵智程度,只比小妖强上几分。
“快看!”士卒惊喜,紧挨云层的石妖肩头,亮起一阵光亮,大妖身上,一处相对平整的地面,地面依旧震颤着,却比其他地方小了些,卢剡颇为狼狈,军容也不再整洁,却异常整齐“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脱离妖身,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们可愿!”
“宁死于普天之下,不活在石妖躯隙,如同蜱虫!”士卒百夫长坚定说道,此刻他们只剩十几人。
卢剡将腰间的绊马索紧了又紧,绊马索连接十几士卒,都在做着同样的动作,脚下石坳突然拱起,士卒齐齐立在卢剡身后,双拳凝势,最高点时,卢剡朝地上猛然轰击,巨大气浪将众人掀飞,士卒坦然,双手紧抓绊马索。
几人先是迸发,脱离石妖身形,而后坠落,如星火一般一闪而逝,坠速越来越快,自背后艰难取下沥泉枪,插在崖壁上,如开壑一般,碎石飞舞,十几人之重全在卢剡身上,纵然他膂力惊人,如此坠势也有些吃不消。
几十人性命全系在他一人身上,他说什么也不能松手,臂骨噼啪响声,筋肉如撕帕裂锦之声。
犹豫一下,末尾一名士卒沉声说道“将军!骑射末卒单弓先走一步!”,说着从腰间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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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匕首,割断拼凑成的束绳,身形随风飘远。
“骑卒冲锋丁雷先行一步!”腰间佩刀本是杀敌用的,现在又有一人割索而去。
“骑卒压阵薛憾拜谢将军!”他身上横肉最多。
……
身后越来越轻,卢剡心中越发沉重,却不敢回头去看,七八人依旧在减少着,他不想最后只剩下他一人,眼中蓄泪,卢剡有愧将军之名,虽然他这武威将军令时即封,令后即撤。
被石缝卡住的沥泉枪开始松动,士兵却突然叫道“是三皇子!”
金纹赤身玄黑斑,瑞火金麟背上,一众人看向他们,披胆沥泉枪受不住力,剩余几人坠落在金麟背上。
卢剡两只血手颤抖,长枪已握不紧,起身看了看三皇子,又看向一众士卒,扫视之下,有几个士卒眼神躲闪。
“方才割绳求义者,出列!”卢剡愤然道。
那几人割绳之后,本以为必死,身后鼓风,感觉有身影靠近,回头便看见了三皇子,此刻眼神躲闪,是承受不起将军的关切。
见无人上前,卢剡更为心颤,走上前去,血手抓住一个士卒手臂,将他扯出军列,血滴顺着两人指缝滴下“单弓,你哥单刀死于宁州匪患,”
又走向另外一人“丁雷,你还未及冠,还有一个髫龀经年的妹妹。”
接下来一人“薛憾,你家三代从军,你更是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