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时,吕墨清和钟楼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日头高照,老妇还专门抓了只鸡炖了碗鸡汤招待柳山林和吕墨清。几人围坐在院子中,说说笑笑,不时扒拉口碗中的米饭。
柳山林看着众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吃完饭后,柳山林和吕墨清帮忙收拾了碗筷便要告辞离开。
钟楼唤出鸿雀,翻身坐在鸿雀背上与柳山林并排而行。
柳山林扭头看看,问道:“拥有上古鸿雀血脉的红红就不怕被人觊觎吗?”
钟楼双手放在脑后语气慵懒道;“在纵妖台就没在怕的。”
柳山林笑道:“看来你小子来头不小嘛。”
钟楼连忙捂嘴道:“说漏嘴了。”
柳山林停下脚步,神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紧盯着钟楼说道:“说吧,从一开始便跟着我们,你有何目的。”
身后的吕墨清运转体内的灵魂雾气,龙吟枪握在手中蓄势待发。
钟楼挤出笑脸道:“做什么呀这是,都是巧合罢了。”
柳山林没有说话,时刻准备抽出腰间的红色短刀。
钟楼放下双手身子后仰撑在红红的背上,他仰头看了眼高悬的大日,随后才缓缓说道:“只是偶尔听王侯提起过你,正好得知你已经出现在纵妖台地界内便过来看看。”
“你们监视我?”柳山林后退一步与吕墨清站在一起。
钟楼漫不经心道:“不止我们,你身后跟着的尾巴并不算少。”
柳山林皱紧眉头,术念铺展开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
钟楼看向柳山林,身上释放出无形的巨大威压,柳山林感觉有一双竖立的瞳孔在盯着自己,仿佛动一下便会被撕成碎片。
少顷,钟楼缓缓移开视线,柳山林身上的威压渐渐消失。他开口道:“边走边说?”
柳山林点点头,示意吕墨清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从刚才的威压来看,钟楼的实力绝不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三人步履缓慢,钟楼依旧坐在红红的背上,不时抚摸着红红鲜艳的羽毛,柳山林则与他并排而行侧耳聆听着。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何盛世来临,就只有你一人从山巅跌落谷底。”
柳山林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呢。但是体内的黑色雾气连剑王侯都无法看透,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钟楼紧盯着柳山林说道:“为何剑王侯要率领诸侯率先与妖世宣战?为何剑王侯冒着丢掉王侯的名号也要打破这长久的和平?”
柳山林疑惑道:“难道不是盛世来临,人间术者实力大增,有了能够与妖世决胜负的底气了吗?”
“人间术者的顶尖实力一直比妖世要多,为何不在百年前甚至更久前休养生息之后就一举剿灭妖世呢。”钟楼从红红的背上跳下来,面对柳山林倒退而走。
“是因为妖世有着让人间忌惮的东西?”柳山林问道。
钟楼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人间有着让诸侯无法带领人间术者放手一搏的东西呢?”
柳山林身躯一震,全身汗毛竖立起来。
他想起自己还有柳迹、吕墨清、柳月亭几人无意间跌落的秘境,想起那摆放插满各种法器与珍宝的石壁,想起在洞窟底部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猩红触手,想起忽然出现的剑王侯......
柳山林忽然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在漩涡中心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犹如暗处静静滋生出的数不清的菌落。
钟楼继续说道:“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只是这个前提被之后的所有事情渐渐掩盖了。”
柳山林停下脚步,身躯挺立,他缓缓说道:“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修为跌落以后。”
钟楼也停下脚步,走到柳山林面前,盯着柳山林说道:“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竟然能够让剑王侯为了掩盖此事,不惜把整个人间置于如此境地。”
柳山林沉默不语,他内视自己的体内,除了几个窍穴处依然弥漫着浓郁的黑色雾气,其他并无异样。
钟楼转过身,迈开步子,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道:“在剑岛萧北斗与地藏侯吕半川一战后,诸侯才看到事情的一角,而当地间叛入妖世后,我师傅才忽然醒悟过来,原来这一切都与你脱不开干系。”
柳山林冷淡道:“所以你师傅纵妖侯就让你来监视我?”
在柳山林身后的吕墨清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钟楼。想不到此人竟然是纵妖侯的弟子。
钟楼说道:“师傅才不会那么无聊呢,是我自己要来看看的。想必其余诸侯也有所察觉,因此才会派人跟在你的身后。”
柳山林皱了皱眉问道:“他们都是什么境界?”
钟楼语气随意道:“反正不是现在的你能够应付的。”